第一章 菩萨的神灵 

我们的导师释迦牟尼乔答摩在大如来释迦牟尼之前发愿后,依次入行了无量的菩萨行,善法功业无所缺漏。在诸如来未作任运成就的授记之时,曾经生为婆罗门,被世尊迦叶佛授记,获得了无生之智,使这世菩萨的身意语脱离了业障。从此以后,秘密主金刚持菩萨手持金刚杵,跟随其后,日夜守护着菩萨。后来,他以法王的功德行使功业,其法身所显的诸化身,也给众生以巨大的利益。在他生为帝释妙目之时,为了沽若界的众生,无数次化作虫身解除病人的痛苦。在另一个世界,他成就为根门冠如来,向各种受教化的众生分别做了相应的功业。但是,他未曾在这阎浮提洲(南瞻部洲)中化显十二大功业。

佛陀的远祖 

在千佛出世南光明时代,阎浮提洲的第一位国王叫众敬王,众敬王的儿子叫光严王,光严王的儿子叫善者王,善者王的儿子叫善胜王,善胜王的儿子叫长净王。这五王称为最初的五王。从长净王头顶的肉胰子中出生的自乳王、美妙王、最美妙王、端严王到最端严王五位国王,统治了三千世界以内的所有部洲,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五转轮圣王。

从最端严王算起,一百零四万六千三百七十六位国王之后,在波罗奈出生了讫粟积王。

此时,于迦叶佛前,我们的这位导师生为神圣婆罗门子,迦叶佛祖将其授记为于纷诤时劫成就佛果,而菩萨也健行禅顶定。虽然他具有应众生而异的无量化身,但由于发愿与善根同因,而焰摩天(时分天)以下各界放任无度,化自在天(化乐天)以上各界愚昧无知,于是菩萨便转世为兜率天的圣善白天子(白冠天子),为兜率天的广大众神讲经说法,同时向诸佛听法、供养,对于所化不同众神讲进经说法。如此行着十种善业。讫粟积王有子善生,从善生王又过了一百代之后,在普陀城出了具耳王,具耳王有乔答摩和跋黎堕者两个儿子,其中乔答摩随黑仙出家,居于城郊,跋黎堕者则继承了王位。谁知出家的乔答摩遭人陷害,被国王惩罚,打入牢狱。有一次黑仙去看乔答摩时,顺着牢门望去,却不曾看到乔答摩的身影。他正在纳闷时,突然看到他的弟子被钉在角落的一根木桩上。

黑仙难过地问道:「弟子,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乔答摩答道:「我没有什么罪过。如果我所说的话是真的,就让导师的身体变成金黄色来作证吧!」

乔答摩的话音刚落,黑仙的身体就变成了金黄色,于是黑仙也相信了。这时,乔答摩问导师道:「导师啊,我去向何处,又生在何方?」

仙人看着乔答摩庵庵一息的样子,又听他这么说,心中更加难过,觉得弟子不能就这样离去,起码应该在身后留下个一男半女。他强忍着悲痛问乔答摩道:「据说婆罗门不会无子而去,你可一定要留个后代啊!」

乔答摩答道:「我自幼出家,从未沾过女色,怎么可能呢?」

仙人说道:「感受感受以前所行的感觉看看。」

乔答摩答道:「导师啊,肢体都快断了,怎么能感受得到那种感觉呢!」

仙人听罢,施法使上苍降下和风细雨。乔答摩的身体因接触到雨水和凉风而暂时忘却痛苦,感觉到以前的经验而生起欲望,后来慢慢地从身上滴下两滴带血的精液后气绝身亡。

据说那两滴精液变为两只蛋,并被阳光孵化出了两个男孩,破壳而出的两个男孩爬到了附近的甘蔗林中。随后,仙人在甘蔗林中找到了两个可爱的婴孩。黑仙知道他们是乔答摩之子,便带回去用母乳喂养。由于他们是被阳光孵化出来的,故取名为日亲,又因是乔答摩之子而得名乔答摩,还因发现于甘蔗林中,所以得名甘蔗氏。

后来,跋黎堕者王无嗣而死,众臣商议王位的继承人时,想到了其兄长乔答摩。王室派人前来询问黑仙时,看到了乔答摩的两个可爱的孩子。众臣惊喜异常,于是将两兄弟带回了王宫。哥哥继承王位后,也无嗣而去。接着弟弟又继承了王位,称作甘蔗王。

释迦族的源始 

从甘蔗王始,在普陀国共交替了一百代甘蔗王。最后一位甘蔗王叫作增长王,生有四个小王子,他们分别是昭自(流星面)、聪目(手耳)、调伏象(伏象)和尼罗(具脚链)。后来,增长王的王后过世,众臣提议让国王迎娶另一位国王的公主时,那国王要求说:「如果把我的公主所生的王子立为王储,我就答应这婚事!」

众臣瞒着国王答应了那位国王的要求,给增长王迎娶了那位公主。后来,这位后妃果然生了个王子,名为「长生」(乐政)

长生长大后,普陀国并没有履行诺言,长生的舅王非常忿怒,他对来使威胁道:「回去告诉你们国王,最好履行从前的诺言,否则我就发兵消灭你们的国家。」

增长王得到这个消息后,寝食难安,左右为难。不立长生为继承人吧,害怕落得国破家亡;立长生为王位继承人吧,又不好向其他王子交代。有一天,他召集众臣道:「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现在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臣奏道:「陛下,邻国非常强大,靠我们目前的国力是难以抵挡的,还是把长生立为太子,把其他王子流放了吧。 」

国王道:「他们没有什么罪,怎么流放呢?」

众臣奏道:「就以他们打扰国王为由吧!」

时隔不久,增长王出游时,众臣就让那些天真的王子们在旁边嬉闹。国王于是大怒说:「我不要你们这些王子了!」

王子们哀求道:「请父王息怒,不要抛弃我们。」

国王又道:「我要把你们流放他乡。」

就这样,那些可怜的王子被流放了。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昔日的王子们领着各自的妹妹,带着简单的行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豪华无比的王宫,往荒无人烟的边地走去。他们日行夜宿,艰难跋涉,来到了接近雪山的直树林,即恒河之畔,在迦毗罗卫仙人的修行地不远处以草棚为家,以狩猎为生。

日出日落,云起云飞。甘蔗王的后裔们不但适应了狩猎生活,而且渐渐地都成长为青春焕发的少男少女。这时候,他们虽然不再受到饥饿的威胁,但却又受着色欲之苦的煎熬,一个个变得灰溜溜的。迦毗罗卫仙人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之后,劝谏道:「与同父异母的妹妹结婚吧!」

王子们道:「这样不行吧?」

仙人答道:「为了以后的宗室大业,只好这样做了。」

王子们听了仙人的建议,各娶胞妹而居,并生育了众多的子女。王子王孙们整日拉弓射箭,围杀猎物,天长日久,恒河一带的野兽剧减,王子王孙们开始为争夺食物而时不时地发生械斗。迦毗罗卫仙人看到兄弟姊妹们这样互相残杀,心中不忍,又因修行处太吵杂 而无法禅定,便叹息一声,对王子们道:「这里地方狭小,我将另觅修行之地。」

王子们齐声道:「让我们去他方,请长老给我们指个地方吧!」

大仙听后,沉思良久,从怀里缓缓拿出金瓶,用圣水在脚下画了个城郭之图,并指出其所在的方向。王子们按照大仙的指点,又开始家族大迁徙。他们终于找到了大仙所指的地方,并按照大仙所画的图案建造城池,取名迦毗罗卫城。从此,他们就在迦毗罗卫城繁衍兴旺。其后来迦毗罗卫城又容不下这么多甘蔗王的后裔,他们又在诸神的指示下,于迦毗罗卫城南建造了另一座城,名为天臂城。

经过两次的艰辛迁徒,王子王孙们不断的想:我们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的命运?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由于甘蔗王纳妾所致,于是他们相互约定谁都不准娶妾。

这时,增长王禁不佳思念起这些王子,便向众臣打听他们的下落。当他得知详情后,惊讶地问道:「王子们敢跟妹妹结婚吗?」

众臣答道:「是的,国王。」

增长王听后感叹道:「他们可真敢啊!」

释迦族姓由此而得名(意为「有能」)。增长王死后,长生即位。长生王死后,没有嗣子,于是由昭目、聪目、调伏象和尼罗相继执政。

净饭王与摩耶夫人 

尼罗王有子名「乌头罗」(弃家),乌头罗有子名「瞿头罗」(地宫)。瞿头罗被立为迦毗罗卫国国王,而乌头罗来到末罗国(末罗国)。从瞿头罗王起,又生了五万五千零八十二位释迦王。其中最后一位释迦国王智弓王,智弓王有子狮子颊和狮子吼。狮子颊是阎浮提洲最好的箭手,在众王族的推崇下继承王位。他时常希望王族里可以生个转轮王。后来他生下了四子四女:净饭、白饭、斛饭、甘露饭以及净女、白女、斛女和甘露女。

与此同时,天臂城国王之子善觉继承了王位,他娶了当地一个叫蓝毗尼的女孩为妃。他总想着将来和狮子颊王结为亲家。

天臂城有个长老,他有一座花园,蓝毗尼妃见后很想拥有这座花园。善觉王就特地为她造了一座更绚丽的花园,并取名为蓝毗尼花园。这座花园坐落在迦毗罗卫城和天臂城之间。当时在天臂城的不远处还居住着拥有亿万部众的女神,名叫「威光贤城喜地吉祥」。

菩萨生在兜率天一百年后,即降凡阎浮提洲,这时蓝毗尼花园中出现了如下十余种预兆:地面平如手掌;大地变成金刚,遍地出现珍宝;宝树成荫:香苗和粉藏出土;宝幢如云;仙花盛开;布帛满仓;所有果树生成宝藏;水面长出高耸的莲丛;天龙八部等来到园里,双手合十;天龙八部的女子们仰望着树王甄叔迦树;诸佛从身体中心发光照耀着花园;在树光坛城里显现菩萨诞生的情景和发出诞生的声音等。这一切都被花园女神看在眼里。

这期间,善觉王的王后蓝毗尼生下了王子神居,他通晓五明,无所不知,尤其擅长骑术。此后,蓝毗尼王后还生了两位公主,妹妹叫摩诃波阇波提,长得眉清目秀,迷人异常。会观面相的人预言说,她将要生下一个才能超群的儿子,这儿子会成为转轮王。姊姊叫摩耶,长得比妹妹更加楚楚动人,她生下时光芒照亮了全城。会观相的人预言说,她会生下一个具有三十二种神功的儿子,这儿子将来会成为转轮王。后来,蓝毗尼王后死去,善觉王续娶了狮子颊王的公主斛女为妃,又生了王子贤得。

善觉王派使者对狮子颊王说道:「我有两位公主,她们叫摩诃波阇波提和摩耶,相者预言,她俩成婚后皆生贵子子,我愿将她们许配给净饭王子为妃!」

狮子频王回派使者说道:「本来两位公主都宜迎娶,但族人有约在先,不能同时娶两位妃子,只能先迎娶摩耶公主,摩诃波阇波提公主待商议后再定。」

就这样,在选定的吉日里,摩耶随五百侍从嫁给净饭王子为妃。后来,释迦国的宿敌山中人迦桑前来挑衅,释迦族人聚集到狮子颊王面前齐声奏道:

「请国王率兵征伐!」

狮子颊王说道:「我已年老体衰,不能胜任,让净饭王子带兵迎敌吧!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答应王子的一个要求。」

释迦族人应允道:「尊敬的国王,这有什么问题呢!」

随即,国王把四路大军交给了净饭王子。净饭王子果然不负众望,一举击溃了山中人。

这时,释迦族长老很高兴地来到狮子颊王面前,问道:「尊敬的国王,王子有什么要求,请快说出来吧!我们一定照办。 」

国王说道:「我们释迦人有不娶妾的约定,而且恪守至今。然而,王子的要求是从同宗里娶妾。」

众释迦听后,答应了这一要求。狮子颊王随即派使者对善觉王说道:「我已和众长老商量过了,请把公主摩诃波阇波提也许配给净饭王子吧!」

就这样,摩诃波阇波提公主也在五百侍从的簇拥下嫁给净饭王子为妃。

狮子颊王死后,净饭王子继承了王位,与两位王妃生活在迦毗罗卫城的王宫中。他们没有生育,整天与歌舞相伴。而这时,其他国家执政的国王是:摩竭陀国的王舍城有大莲王;㤭萨罗国的舍卫城有梵生辐飞王;阿槃提国的乌惹尔城有无边环王;跋磋国的㤭赏弥城有百军王;鸳伽国的赡波城有梵施王;波罗奈国的迦尸城有梵生王;磨吐罗国的毗提诃城有贤臂氏勇主王;另一个磨吐罗国有贤友王。另外,还有象城、瓦尔噶、赡波噶、石头、地边、金境、胜音、南北五取等国国王。当时这些国家都富饶强盛,和睦相处。后来,鸳伽国国王梵施与摩竭陀国国王大莲之间发生争端,经过战争,鸳伽国国王征服了除王舍城之外的所有摩竭陀国土,大莲王每年向他进贡纳税。

五种观察 

这时候,善慧菩萨生在兜率天,名为圣善白,那里有庄严美丽的琼楼玉宇。有一回,在所享受的八万四千种乐声中响起了昔日所积的善妙资粮之音,这促使菩萨离开殿宇,来到对诸神说法的法胜宝殿,坐在高大的法贤狮底宝座上。当时还有弥勒菩萨和天子遍喜等各方众多的菩萨和无数天神聚集在那里,也都坐在各自的狮底宝座。

由于菩萨十二年后就要投胎,居净天的诸神化作婆罗门前来阎浮提洲促使众婆罗门诵念吠陀:「菩萨投胎会有两种命运:如果他居家将成为转轮王,如果出家将成就佛果。」

其他诸神也来到阎浮提洲,鼓动那里的独觉者们说:「十二年之后菩萨要在这里住世,你们弃离这个世界吧!」

王舍城变尾山中的独觉者听到这句话后,在岩石上留下自己的一双大脚印后圆寂了。波罗奈国的五百独觉者也都入灭,他们的舍利掉落在大地,于是那里称为落仙(鹿野苑)

善慧尊者原是当即就能够成就佛果的,但他想到诸神可以下凡阎浮提洲,而阎浮提洲的众生不能到兜率天来听闻教法,为了圆满成就善行,以五种观察决定降生于阎浮提洲。这五种观察是观察种姓、洲界、时间、宗系和母体。因为菩萨不出生于劣种,而生于婆罗门和刹帝利族,而现在刹帝利族受人崇敬,便决定投胎于刹帝利族,故而观察了种姓;但凡菩萨不生于其他三洲和边鄙之地,而生于阎浮提洲和中部,故而观察了洲界;众生过于长寿则不易发生悲心,过于短命又充满烦恼,而百岁寿命之劫的现时最为合宜,故而观察了时间;菩萨不生于不合适的王族,要七代亲系之间无甚阻碍,故而观察了宗系;菩萨不会投胎于劣女,于是决定投胎到曾经发愿成为佛母、能够怀胎十月的母亲,故而观察了母体。

就这样,兜率天诸神和诸菩萨知道了菩萨所要降凡的种姓、洲界和时间之后,他们便开始考虑起哪位国王后嗣兴旺、那位圣女将是谁等等问题。有的说摩竭陀国的胜身族兴旺强大,适合菩萨投胎;而有的反对说那里不合适,因为胜身族宗系不净,再说,那地方也属边地。有的说㤭萨罗国人多官众,牲畜兴旺,可作投胎之地;有的反对说他们是屠夫之后,乐于劣业,不可投胎。又有人说跋磋国合适;反对者说他们骄横,血缘不正,甚至敢断决王嗣,因而不妥。有人说毗舍离富饶美丽,人丁兴旺,最为合适;反对者说那里没有礼仪,人人都骄傲地认为自己就是国王,故而不妥。有人说乌惹尔的胜光王族人强马壮,战无不胜,可作投胎之地;反对者说他们是狂妄之辈。有人说磨吐罗国国富民安,贤臂氏勇主王的王宫最为合适;反对者说他们是邪道的后代。有人说另一个磨吐罗国是最为理想之地,贤友王有征服敌人的力量,友善而热爱教法;反对者说这位国王虽然具有这些优点,但他年岁太大,无力生育,而且多子多孙,菩萨不适于投胎到那里。

诸菩萨和众神议遍了阎浮提洲十六大国的众王族,也没有找到任何无垢无秽的刹帝利族,天神智冠无回对他们说道:「来吧!到菩萨座前问问看。」

降生的宣示 

于是众菩萨天神双手合十地来到菩萨面前询问此事。菩萨沉默良久说:「诸位朋友,我在转世中的最后一世将生在具有六十四种功德的种族,那母亲也具有三十二种功德。我将在十五日月圆、鬼宿星出现之时,投胎到斋戒中的母亲怀里。」

随后,诸菩萨和众神再次观察时,发现迦毗罗卫城繁荣富强,国泰民安,是个启发善愿之地。那里的人们身强力壮,骑术高超,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伤害他人。净饭王是转轮王的后代,德高望重,俊美英武,富甲天下,是个贤明的国王。其王后摩耶夫人更在前五百世中曾为菩萨之母,嫁给了最高尚的净饭王为后,在三十二个月里未与国王同床,无人藐视其身,不沾女流之恶习,且光彩照人,具有适作佛母的三十二种功德。他们认识到了释迦族和摩耶夫人有菩萨投胎的种种功德,于是齐声赞叹。稍后,菩萨来到了兜率天纵横六十四由旬(一由旬约为四十里)的讲法之处胜幢殿,就坐于神圣的狮底宝座上,向众神说道:「诸位朋友,看看我具有百福之相的身体吧!也看看从十方而来的无数菩萨吧!」

众神抬眼望去,便见到由菩萨的加持而显现的诸菩萨遍布兜率天,继而又赞叹不已。这时,菩萨即现五衰相,向众神宣讲了一百零八种法门,引领众神到各自的法里。随后,他宣称道:「我为了圆满成就佛果,要去阎浮提洲。」

听到这句话后,兜率天的诸神禁不住潸然泪下,对菩萨头面礼足说:「您不在了,兜率天将失去归依,谁来讲经说法啊?」

菩萨对他们说道:「弥勒菩萨将会为你们说法。」

说完,把自己的顶冠戴在弥勒菩萨的头上,并对他说道:「你会在我之后成就正觉,我就把你授记在这兜率天吧!」

随即把弥勒立为兜率天的怙主,并且向欲界宣告三次。接着又对诸神说道:「请记住,我将从兜率天死去,前往人间,投胎到净饭王圣妃,以成正觉。你们之中想要追求正觉的,就请转世到中央六城,即舍卫城、遗城、毗舍离城、摩城、王舍城和波罗奈城中去吧!」

众神应声道:「那个世界现在罪孽深重,阎浮提洲泛滥着外道十八众。外道六师为:富兰那迦叶、末伽梨拘奈梨子、删阇耶毗罗胝子、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罗鸠驮迦旃延、尼乾陀若提子;韦陀六师为:婆罗门诈行、婆罗门鼻击、婆罗门贤良、婆罗门梵天寿、婆罗门莲花心和婆罗门赤红;神通六师为:阿罗逻迦兰、优陀罗罗摩子、遍行者极贤、波罗门子遍胜、阿私陀仙和优娄频罗迦叶。在这里,我们为了听法将为菩萨供奉丰富的供养,您的教法也将利益于我们。」

菩萨听后,以法螺声盖过所有的乐声,然后说:「就像这螺声,我到南瞻部州压倒外道十八众,以正法甘露普度众生。那么我以什么形象投胎母怀为好呢?」

有人说以婆罗门子为好,有人说以帝释身、梵天身、金翅鸟身入胎等等,众说不一。这时,梵天界的天子荣尊说道:「应以婆罗门吠陀经中的白象身投胎。」

祥瑞显现 

不久后,净饭王宫里出现八种预兆:地面平坦,宫中一尘不染、净水抛洒,不见蜜蜂、蝴蝶和毒蛇之影;雪山的布谷鸟飞到宫中的亭台上鸣叫不已;王宫的花园中各种鲜花争相盛开;池塘中长满了无数的莲花;奶油、蜂蜜等美味佳肴用之不尽;各种乐器不弹自鸣;数不尽的宝器不启自开;出现了盖过日月、令人心身安逸的光芒。这时候,摩耶王妃洗净身体,涂上胭脂,佩戴了各种首饰,在数千侍女的陪同下,来到净饭王的乐艺大殿,坐在右边的宝座,对国王说:「尊敬的国王,妾要受持八规十矩,请不要对妾产生欲望。妾将与贤良的侍女一起,在鹅凉宫中的花床上享受音乐。请国王大赦犯人,向穷人施舍钱财七天,视王宫四周的生命为自己的王子。」

净饭王答应了王后的请求。

摩耶夫人来到鹅凉宫,鲜花簇拥、磬香缭绕、数千骑士守护着,在众贤良侍女的服侍下,解开首饰,卧在床上。

这时,欲界和色界的众多威力无比的天神们相互说道:「我们至尊的菩萨就要离开天界了,你们谁愿意跟随其后,从诞生直至涅槃?」

随即有欲色界许多天子自告奋勇。同时,欲界和色界的众天女们也想看看如此相好的菩萨投胎于怎样的女子,便来看摩耶王后,并以鲜花供奉,赞美之声不绝于耳。随后,众天子天女们回到了天界,呼吁众天神们前去守护摩耶夫人。这时已到了菩萨为承诺而显现五衰相之时,十方各界的千万菩萨齐至,欲界天女们以妙乐供奉菩萨。接着,菩萨离开胜幢宫来到众神所望的境庄严楼,在诸菩萨和众神的簇拥下,准备降凡人间了。

第二章 以白象之身投入母胎 

菩萨发出名为安乐庄严的千万道光芒,顿时三千界的黑暗处灿若白昼,其光辉超越日月,恶趣之苦刹时消失,生命不再受染污之苦,凶恶的人生起慈悲心,金刚持随行,顽廉儒立。菩萨还为母亲发出了特别的光芒,这道名叫「从母亲的功德坛城中生出的光芒」,从身体的全部毛孔中发出,在摩耶夫人斋戒时照耀其身。在此特别光芒的照射下,摩耶夫人顿感全身安逸,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天空般广大却又还是自己的身体,又见到十二行化身及前世无量功德充满法界。

由菩萨圣宫境庄严楼里发出的光芒照到母亲的右胯,顿时母亲的右肋处显现出菩萨的圣宫宝城楼。此楼由蛇心旃檀木构成,四角柱上有顶楼庄严,高约同六个月的胎儿。其中有两层楼,以及悬而不触的第三层重楼,其质坚实而平滑,呈碧蓝色,美丽无比,欲界天一切庄严尽在其中,三千界盛满宝物也不抵这里的半两沙粒。周围盛开着比仙花还美丽的花朵,色声香味触五种欲乐无不具足。在三层楼中有个适合安置六个月大胎儿的圆形宝座,其光辉盖过梵天的服饰,宝座铺有一对名为「千万锦帛之庄严」的宝垫,为圆满受用之意。

随着十八相动的渐次呈现,各种乐器不弹自鸣,吉祥之主菩萨正在进行着从上天降凡人间的十大事业,未来的佛陀正在由千万个天神用双手、肩膀和头顶高高托起,游历天界各处,天女们以歌赞颂,天王帝释也忙于修持母亲的功德和清洁其胎宫。

冬去春来,花木复甦。当春色满地之时,视三界之主宰时辰,择四月十五日月圆氐宿吉辰,菩萨由上天下凡人间。 此时发出名为「吉祥母」的光芒,这光芒瞬间即把地狱中的众生解救到天堂;为使天界诸神除去断见及常见,菩萨幻现五衰相;菩萨为了指出随念善业的因缘,迎着星王鬼宿,化为白象之身,长着六颗带金环的牙,头像瓢虫一般鲜红,自母亲右肋入胎。

菩萨入胎之相 

菩萨刚刚入胎便呈六月胎相,圆满庄严,盘坐于母体右腔的楼中宝座,法衣裹身。这时候,熟睡的母亲做了四个梦,即:眼见三千世界,随着无数天神的赞美,有白象进入自己的右怀;菩萨于天空中盘坐;攀登高山,于狮底宝座上说法;众神与众阿罗汉向菩萨顶礼。另据载:夫人梦见四大天王连卧榻把她抬到雪山,诸天女把摩耶夫人领到阿耨达(无热)池劝请沐浴,穿上天人的衣服。附近有座白银山,山中有黄金宫殿。他们请夫人卧宫殿里面朝东方的卧榻。这时菩萨化为白象登上宫殿附近的黄金山,又登上白银山,银色象鼻持着白莲花,高吼一声,自北面进入宫殿,绕床三匝,从母亲的右肋入胎。

菩萨入胎后,母亲心身顿感身心安乐,犹如禅悦。天亮后,随众侍女坐于无忧树林间,派人向净饭王禀报梦中奇景。净饭王率众匆匆赶往林中探究详情,途中国王突然感到身体不适,有些沉重,又突然听到居净天神道:「菩萨自天而降,成为你的王子。」国王听后,双手合十,无比喜悦。他来到林中,又详细听王后叙述了梦中所见,并请婆罗门相者解梦。

国王招来六十四位婆罗门,他们听完王后的叙述后异口同声道:依照我们的吠陀,第一梦为诞生王子之兆,王子居家会成转轮王,出家则成佛;第二梦为王子神通广大之兆;第三梦为王子将向四众弟子说法之兆;第四梦为王子将受到天神在内的一切世界的尊崇之兆。国王听后欢欣无比,重赏了诸婆罗门。

菩萨投入母胎后,大地震动六回,金光普照四方,一切恶趣的苦难都得以解除。由于宫中降了七天七夜的宝雨,穷人都得到解脱。另据《尼陀那》(因缘经)记载:当时出现了三十二种祥兆,从盲者復明至枯树逢春。

净饭王正要考虑为摩耶夫人选择适宜的住处时,欲界六神在迦毗罗卫城显现无数天宫,国王也在此建造最好的宫殿。由于菩萨的法力,每座宫殿都有个摩耶夫人的化身。王后怀胎时,由于受菩萨的法力,国王也长期持戒,虽不理朝政只行教法,然国泰民安,没有战乱。迦毗罗卫国中释迦族人欢歌笑语,犹如节庆。日日夜夜仙乐齐鸣,花雨连绵。帝释、四大天王、二十八大药叉大将、金刚持等诸神常随摩耶夫人,邬乔黎天女等四大天女守卫其后,帝释派四天子持剑为其护卫。菩萨是能够不受胎污而证得佛果的,但为了解除无知者的疑虑,也为了以入胎相所要证实的一切,菩萨便这般投入母胎,供养诸佛,倾听佛法。

菩萨入胎的夜晚,由于曾经给最上净土奉献过至上食物的缘故,有一朵莲花破出大地和海洋,七天之内自人间生至梵天界。三千世界内的一切精华都甘露般生于其上,这些只有梵天才能够看见,并盛于吠琉璃宝器,献给菩萨。菩萨用之,身体渐长。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消化这种东西。

母胎中的菩萨如火焰般明亮,其光芒照至五由旬外。人们前来谒见菩萨,看见菩萨如镜像般坐在楼中。先由菩萨致意,而透过母亲之口对众人说话。为了接受菩萨的教法,色界天于上午来听菩萨说法,菩萨伸右手指示席垫,众王于是坐于其上。听完言教要回去时,菩萨又伸右手指示。如此这般,中午为欲界诸天说法;下午诸鬼神来献甘露;夜晚三时,十方诸菩萨莅临,菩萨发出的光芒化为一个个狮底宝座,让众菩萨坐在上面,仍以伸缩手臂之式谈论广大教法。手指到哪里,母亲就朝向那里看,而多数时间母亲观望着菩萨。十方无数菩萨及天界诸神为了受听教法也进入母怀,母亲也见到了这个情境。天龙八部恭敬着菩萨。菩萨在母胎里行十大功德,向各受调伏者开示十二大功德。

入生地狱的无边天界的天子们听到天鼓之声时感到非常悲哀。他们想见到菩萨,到处寻找,当看到菩萨在母胎中时,便想和他叙说苦难的往事。这时菩萨以鼓声说法,使他们证得了十地菩萨果位。顿时,只见菩萨由母胎中的旃檀楼中发出光芒,每束光芒都有如来佛向众生说法。诸天子见后降下花云香雾,供养诸佛,利益众生。见到那座宝楼,二百四十万天子便得菩提。

母亲完全没有饥渴、劳累、厌恶、噩梦、三毒之苦,她给予一枝野草,也能使病人康复。此间,摩耶夫人想要喝四海之水,国王便召集相者问询此事。相者告知,王后所生王子出家将饮尽一切知识的海洋,如果不让她喝,王子将会五官四肢不全。国王听后,招来迦毗罗卫国的魔术师未伽黎照办。未伽黎坐在宫中,便引来四海之水让王后饮用。

国王还大赦犯人,布施迦毗罗卫城的众生。国王也时常问摩耶夫人:「拥有至尊的生命是如何的幸福?」

就这样,为避免「菩萨发育不全」等传言,菩萨怀于母胎十个月,使三十六千亿神和人得三乘之果。

第三章 从母亲的右肋出世 

二月八日,是菩萨降生的日子。

这天,净饭王的花园里发生了三十二种奇异的预兆,即:一切花朵没有开放;生长出八种宝树;两万个宝藏开封;房中出现宝芽;香液蒸馏出芬芳的甘露;从雪山而至的幼狮游弋在迦毗罗卫城四周,不伤城中之人;五百只灰色幼象来到国王跟前,用鼻触摸国王的双脚;诸天子在净饭王众嫔妃的怀里轮番戏闹;龙女托着供器露出半身在空中飞舞;手捧孔雀羽毛的一万仙女显于天空;一万只宝瓶环绕于迦毗罗卫城;天女顶着蜜瓶显于天空;一万天女手持盖幡在天空飞舞;天女胸挂螺号、鼓等待于空中;不起风尘;江河不流不动;日月星辰留而不行;星王鬼宿显现;净饭王的宫殿被璎珞覆罩;火不燃;楼阁、宫顶、牌楼等上悬挂着晶亮的珠宝;锦帛等各种财物充盈宝库,且库门敞开;听不到猫头鹰凄惨的叫声;悦耳的乐声四起;人们停止了劳作;街坊市井到处撒满了花朵;孕妇生产自如;娑罗双树林的诸仙人从树叶中露出半身顶礼。

夫人到蓝毗尼园 

菩萨始终乐处幽静,而生于市井不会得到诸神的敬仰,释迦人也会变得放逸。所以,当摩耶夫人感到菩萨诞生的时辰将临,突然想要到幽静的蓝毗尼花园。傍晚时分,她来到国王驾前请求说:「我近期以来一直想着去蓝毗尼花园走走,请国王准允。」

国王听后,便命令善觉王去清扫花园。善觉王骑马匆匆赶到蓝毗尼花园时,看到诸多奇异的景象:数不清的宝楼在花园中显出幻影,盛开的宝莲花瓣中发出「诞生了!诞生了!」的呼喊。

净饭王吩咐属下准备了大象、马匹和侍从等二万余众,并安排用珠宝装饰了蓝毗尼花园。

第二日,前往蓝毗尼花园的车队带着饰品,挂上铃铛,摩耶王妃安稳地坐在宝车上,在年轻侍女的护送下启程了。车队刚出宫门,只见各种禽兽齐声鸣叫,千万只铃铛吉祥地奏鸣。宝车上竖起的四株花繁叶茂的宝树,上面有孔雀、 仙鹤、天鹅等吉鸟在鸣叫,罩着仙帛和铃铛的璎珞,插着由诸神安置的宝伞、宝幢、宝幡的狮底宝座。王后乘坐的宝车驶出宫门的时侯,大地突然为之震颤,诸神向天空抛撒花雨,欢呼道:「今天要诞生众生的尊者!…...」

途中,四大天王引导着宝车,帝释清理着道路,梵天担当着护卫,其他众神叩首而行。王后的宝车后面,跟随着马车、象车、持械卫队等八万四千余众,数以万计释迦侍女在车前引路,六万余众歌舞者在左右侍奉。另外还有天龙八部的侍女八万四千余众唱着颂歌同行。

净饭王站在迦毗罗卫城宫前高大的台阶上看着这宏大的场面,心想未来的王子一定会成为佛陀。

摩耶夫人抵达蓝毗尼花园时,天神早在园中洒了净水,撒了鲜花,各种树木超越季节地发芽抽叶、开花结果。 树梢上装饰着红色的锦帛,挂满了金银珠宝。摩耶夫人下车后,与六千位仙女一起,在众人的护卫下缓步慢行于林荫道上。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一个绿草如茵、柔软适人的平整之地。此地长有无忧树和吉祥的娑罗双树,是昔日诸佛母的居地,得到过众神的礼拜,树上发出耀眼的光辉,树叶和花朵装饰着宝物,盛开着人间和上天的各种花儿,散发出沁心的芳香,挂有五彩锦帛。

当摩耶夫人一行来到时,由于菩萨的荣耀,这些树木的茂盛枝叶下垂礼拜。此刻,从摩耶夫人的周身毛孔中发出的光芒照亮了三千界,超越了一切光明,使恶趣和烦恼的苦难解除;大千世界尽纳于其身中;在阎浮提洲,无数个国家的各种园林的每棵宝树下都幻化有一尊摩耶夫人像;身体的各个毛孔中显现出菩萨曾经所敬拜诸佛的情境;诸佛赐于的教法一一响起,无一漏缺。如此这般,菩萨昔日的一切功业、诸佛无限的境界和一切器具尽显于蓝毗尼花园之中。

为了顺利分娩,摩耶王妃伸出纤小的右手,抓住无忧树的枝条,动人的双眼望着天空舒展身体。此时,从母怀中出现了比天堂还丰富的受用之品和释迦牟尼一般的诸佛,母亲面前出现了由金刚生成的八宝巨莲等供品。帝释心想,这王后知节,怕是羞于在我和众人前生产,故一定得支走众人,由自己接生菩萨。想罢便降下一阵风雨,使众人四处逃散而去,而帝释自己则化为一个老妇,坐在摩耶夫人前面,还有梵天也在王后跟前。这时,随着众佛发出催生的光芒,菩萨为证明不是由父母的精卵所生,特别是为了展示洁净和殊胜,特意从母体的右肋,随着威武面又温柔的光芒,于半夜鬼宿之辰合衣而诞生。菩萨诞生时,帝释为了实现昔日的祈愿和众神成为其侍从,手戴皮套,用仙衣迎接。但菩萨为了抑平帝释的骄慢,将身体化为金刚之身,毫无准备的帝释未能接住,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这时,菩萨开口说出了他来到人世间的第一句话:「帝释走开,放手!」

梵天也未能用仙帛接住菩萨,于是将菩萨的宫楼搬往梵天界,以作供物。同样,四大天王也未能接住菩萨,四方四天子也想用兽皮衣布接住菩萨,但都未能如愿。

这时,一切树木开花结果;天空中降下花雨;恶趣皆断除;众生不受烦恼之害:肢体和器官残废者得以復生;大地为之震动。

菩萨诞生的同一时辰,四大王国的四位国王也生了四位王子,他们是舍卫国国王之子波斯匿王子,摩竭陀国国王之子频婆娑罗王子,㤭萨罗国国王之子升起,乌丈那国国王之子增光。这些国王都以自己太子的功德而自豪。而在释迦城,降生了跋提梨迦、难陀等殊胜者五百人,其他释迦五百万人,阐那陀等臣民八百人,耶输陀罗等释迦女一万人,阐那陀女等佣女八百人,刹帝利、婆罗门和平民之女二万人等。另外还生了闪着金光、全身洁白的犍陟等马驹二万匹,圣象一万头,牛犊六千头等等。带着金饰的二万头大象吼叫着从天而降,净饭王的大臣子优陀夷也诞生了。阎浮提洲中央长出菩提树;无热湖畔盛开优昙钵罗花(伏摩花);各小洲生出旃檀树林;各山顶生出珊瑚树苗;在罗赫达河(红河)畔,生出一种叫善胜的树木,此树每天能长百尺高,日出前用手指甲也能将其掐断,而日出后火焰也无法将其烧干。在蓝毗尼花园中筑起一座莲叠般的佛塔,名为降生塔。 为了菩萨的受用,生成了无垢园等五百座花园和五百座宝藏,八方二万诸侯国也都来进贡称臣。

第四章 文武双全的王子 

诸天奉持 

众神谁都没能把刚刚诞生的菩萨接住时,大地女神幻化出莲花献给菩萨做宝座,菩萨便将具有法轮相的双脚放在其上。此时,诸如来佛向刚刚诞生的菩萨身上射出生命之气,菩萨如同狮王一般,以四圣谛的目光眺望四方。当他看到没有一个与自己相仿的生命时,以庄严的狮子吼说道:「我将证得菩提果位!」

不过,菩萨的这声呼唤并不是从污染之心而发出,而是十行欢呼。由于菩萨立足之地不堪负荷,十方诸佛将其灌以金刚之地。

龙王难陀与邬难陀于空中露出半身,用温凉之水洗净菩萨的身体。

帝释、梵天、天王等数以千计的天神用各种香液花瓣沐浴菩萨。

天子宝贤撑着白伞,天子宝满持着幡旗,其他天子为菩萨搧着宝扇。

这时候,在王宫中焦虑不安的净饭王接连见到了三个信使,首位信使奏道:「您的王子诞生了!相好无比!」

第二位信使在释迦城中欢呼着:「多么幸福!多么高兴!」

第三位信使引着国王来到了蓝毗尼花园。

发号显德 

国王把与菩萨同生的一切生命记录下来,用庄严的语词送与王子。谁都不能接住的菩萨为了展示圣者的神通教化众生,朝东面菩提树的方向迈出不多不少十力七宝步说道:「帝释,这为何方?」

帝释答道:「这是东方。」

菩萨听罢便说:「我要走在一切众生及一切善根之法和解脱的前面。」

说罢,又如此向南方迈出七步,说道:「我将成为一切众生的福田。」

说罢,又向西方迈出七步,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受身,我将解除生老病死。我是世间最伟大的圣者。」

他又向北方迈出七步,说道:「我要渡过世间苦海,成为众生的尊者。」

之后,菩萨又向下方迈出七步:「我要降伏妖魔鬼怪,为扑灭地狱之火降下法雨,利益众生。」

最后又向上方迈出七步:「让一切众生向上,降伏四方四魔,终得佛果!」

现大瑞应 

后来,菩萨的双足踏过之处,都生长出大地女神献予的宝莲。为使权贵、骄横的生灵向菩萨礼敬,菩萨向多方所说的话音响彻三千世界。梵天、帝释以及诸天子们听到菩萨的声音后叩首礼拜。净饭王也向他叩首礼拜。后来净饭王考虑到王子的诞生使自己的一切事业成就,便给王子命名为悉达多(意为「一切义成」),然后抱给乳母们和姨母摩诃波阇波提。她们洗理、喂养王子,并涂以香液,戴以首饰。随后,又将王子交给国王。国王抱着王子左看右看,喜上眉梢。菩萨的母亲也从卧床起身。虽然王子从她的腋下生出,但腋下无伤无痕,康如生前。此时,五百天女带着甘露前来向她问安。随后,带着香瓶、仙帛、天子衣服、天宫饰物等物品的仙女也以五千人为一批,纷纷前来问安。母亲的身前出现了龙王所献的泉水,母亲在此沐浴。另外出现了芳香的甘露水池。

这时,具有五种神通的诸婆罗门相师自空中而来,向国王贺喜。国王和王后向他们请求为王子相面时,其中一位来自临近雪山的恒河畔的婆罗门相师说道:「在迦毗罗卫城的附近,释迦族所得的这位王子,若居家则成为转轮王,平定四方,国政兴旺;若削发出家,则成为如来杀贼圆觉佛陀。 」

此预言声如雷鸣,响遍天下各国。于是各国纷纷派来使者,带着贡品,向净饭王表示:「投靠这位王子会得到及时回报。故若问我投靠谁,那就是投靠刚喜得贵子菩萨的净饭国王。」

就这样,国王、母后以及诸神向刚来到人世不久的菩萨供养了各种食物、用品,上天与人间的铃声长鸣不息。每天宴请布施三万两千众婆罗门,帝释与梵天也装成婆罗门,坐于宴会的首席,以吉祥的诗歌赞美菩萨。释迦全族聚集在蓝毗尼花园,以无比美好的仪式供奉菩萨七天七夜。

菩萨秉性聪明、正直,不久便按净饭王的意愿,学会了读写。其动听悦耳的话语和优美庄严的仪态令众人惜爱,禁不住一一接传,你来我往。诞生七天后,菩萨剃去乳发,留了发髻。

与此同时,由于菩萨诞生而发出的光芒也照到了雪山上的一座山洞中。这是阿私陀仙和他的外甥火施(那罗迦)的修行处。 阿私陀仙是位明察生成与灭亡之理、常入禅定的大仙。当光芒照到洞中时,火施问大仙道:「师傅,这是阳光吗?」

大仙答道:「这不是阳光,而是菩萨之光。」

火施听后请求大仙说道:「我们去看看菩萨吧!听听他的言教吧!」

大仙又答说:「现在,王子由众权贵神及凡人侍围,所以无法谒见。等他来到迦毗罗卫城中,另取名字时,咱们再去吧。」

菩萨诞生七天后,摩耶夫人仙逝,升入三十三天界。 而菩萨在当初投胎时,他已预知到母亲只能活十个月零七天。但由于不愿意看到母亲向自己礼拜,又因自己长大出家,母亲会伤心而死,故明知而依然入胎。

以后,为了启示享有众多嫔妃等无限荣华富贵的人也能够出家,那么还有谁不能够出家的道理,菩萨准备进入迦毗罗卫城。菩萨启程前往迦毗罗卫城时的场面比摩耶夫人进入蓝毗尼花园时的场面还要盛大。在五千只香瓶的牵引下,由持着花环、宝物和宝毯的侍女以五千人为一众,清扫前行道路;五千名婆罗门呼喊着吉祥的颂词;五千头大象、二万匹马开道;八万辆马车、四万众步行者以及无数天界神子服侍随行;菩萨驾坐的马车被众神用宝物装饰,由持着宝链的仙女们牵引;上天与人间的姑娘同在一起,但由于菩萨的功德,她们相安无害。在沿途,五百余释迦人在从蓝毗尼花园至迦毗罗卫城中间设了五百个驿站,菩萨每到一个驿站,他们就大声呼喊着:「悉达多,请光临!」

国王为了满足众生的愿望而一一前往,历时四个月。当菩萨来到王宫时,为了显出敬仰之情,大自在天在净土千万神子的尾随下来到宫门前,向菩萨礼拜迎接。他怀抱菩萨,预言说:「他一定能成佛!」

摩诃波阇波提 

说毕又升向天界。菩萨入住宫中后,释迦长老们聚集在一起,讨论为失去生母的悉达多选择一位合适的养母。虽然有五百名释迦女自荐,但她们都因未成年而未被应允。摩诃波阇波提夫人是王子的姨妈,她能够养育王子并能使国王喜悦,故将四十二岁的她选定为养母,得名摩诃波阇波提(大爱道)

菩萨刚生下时的乳母们,此时仍选为乳母,作为王子的抱育者、乳养者、玩戏者和服侍者等,共有三十余众。国王还向菩萨献了两万名侍女。另外,王族、婆罗门族以及平民之女和利帝利之女等与王子同岁的二万名女子,还有亲友、 宦臣之女四万名也一同献于王子。

按照惯例,释迦族人无论谁家生育儿女都要带到一个叫释迦兴的药叉神庙礼拜。因此释迦长老们聚集一起,向净饭王说:「请带王子到神庙礼拜。」

国王允诺并采纳了众臣的意见,下令将城内各处用吉祥之物装饰一新后,吩咐摩诃波阇波提精心妆扮王子。摩诃波阇波提给王子的耳垂打了眼,配戴上了狮形耳环。她边戴边对王子说:「要去拜神。」

王子道:「众神都向我顶礼,还有何神在我之上呢?」

「这是风俗,再说众人都为见你而高兴。」摩诃波阇波提说。

「那么就去吧!」王子说,并伸开两臂让姨妈抱他。

摩诃波阇波提抱起焕然一新的王子,把他放到大象牵拉的宝车之上,然后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佛陀诸尊号 

当国王一行来到迦毗罗卫城时,那里早已聚集了众多的释迦族人,其中曾经是蛮横骄纵之辈,此时也变得非常温和,就像是被菩萨驯服了一般。平常,迦毗罗卫城中常有大象、马匹、马车等的吵闹轰鸣声,令人闻而生畏,但是这菩萨一入城,这座城刹那间变得异样的清静怡人,犹如寂静的天宫,故王子又得名释迦牟尼。「牟尼」(寂默)这个名字即为王子的第二个名字。

菩萨快到神庙时,药叉释迦兴见他临近自己的庙宇,高兴地出门迎接,并向菩萨叩首顶礼。菩萨的右脚刚迈进庙内,庙中的月亮、太阳、四大天王、帝释、旱魃、大自在、 梵天等神像都从各自的位置上一同起立,向菩萨礼拜。这时,大地为之而震动。净饭王听到此事后说道:「连天神都向王子行顶礼,真是天中天!」

这样,王子又得名天中天,此为第三名。

阿私陀仙人的预言 

王子前去神庙进行礼拜后不久,释迦人又举行聚会,讨论王子的将来事业。净饭王心想:相者曾预言王子有两条道路,如果阿私陀大仙这时能相命,那该多好啊!同一时间,在雪山的修行洞中,弟子火施向师父阿私陀大仙道:「王子已得三个名字,咱们去看他吧!」阿私陀大仙点头称是。于是,这师徒二人打点行装,腾云驾雾,向迦毗罗卫城飘行而来。然而,当他俩快到城门口时,突然失去了神通,只得步行来到宫门前。大仙使侍卫求见国王。国王道:「快快请进宫中!」

阿私陀大仙进宫后,与国王互致问候,并用圣水泼脚。 国王将他让坐于狮底宝座上,以示恭敬。之后,净饭王对大仙说道:「好久不见,大仙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大仙说:「尊贵的国王,我们今天来访,是为拜谒您的王子。他是世间的至尊。」

净饭王说:「既然如此,王子现在正在睡觉,请您稍候。」

大仙说:「如此伟大的尊者是不会睡久的,即使睡着我也想即刻拜见。」

此时,由于菩萨心倾于大仙,示意自己已经睡醒。国王便走进卧室将他从乳母怀中抱出,让大仙拜望。大仙看着菩萨的瑞相,见他睡觉时也不闭双目,便连连赞叹道:「世间出了如此神奇的至尊!」说着,将他抱于怀中,端详一阵后,问道:「其他相者是怎么预言的?」

国王答道:「或成转轮王,或成佛。」

大仙听后说:「这些预言不太确切,据我看来,目前不会出现转轮之王,看其相如此明朗,定会成佛。」

他还预见到菩萨于二十九岁出家,苦修六年后便觉正法甘露,而那时自己将会辞别人世,故禁不住泪流满面,连连叹息。净饭王见状,急切不安地问其为何如此悲伤。大仙回答道:「并不是王子将有什么灾害,尊贵的国王,我哭是因为自己已到风烛残年,仍未得到解脱;我悲是因为今日遇见这无上的法藏,但自己活不到他证果成道之时。」说罢,又预言道:「王子不会留居王位,而定成佛,广转法轮。」

国王听罢此言,感到非常欣喜。看大仙围着菩萨礼拜,自己也便向菩萨叩起首来。回去时,阿私陀大仙想用神通启程,但是他的神通已经失灵。他怕自己步行走出城时,会受到众人的讥毁,便对国王说:「既然您一直希望我步行来到迦毗罗卫城,那么,我今天就步行出城,请您清理市街。」

国王应大仙的愿望清洁了道路。在国王和众大臣的隆重送行下,大仙步行着出了城门,随后腾空而飞,回到了雪山。另据记载:大仙那天飞到三十三天。后来,大仙与世长辞,逝前他对火施留下的遗言中说道:「你去东方吧,等到王子成道时,你要随他出家。」

之后,火施来到了婆罗奈城。

集艺历试 

王子满五岁时,又剃去头发,六岁则留了发髻。有一天,乳母怀抱着王子,用金盘给他喂粥,王子将乳母手中的金盘抢了过去,乳母怎么也夺不回来,便将此事禀报给了国王。国王命众人把金盘夺回来,众人敌不过王子。又用五百头大象拽拉金盘,而菩萨只用手指头往回勾了一下,便把象群拉了回来,仍未能夺得金盘。这时,国王心想,王子用手指头便能拉回五百头大象,若握起手来就能拉回千头大象,王子由此又得名能千象,此为第四名。

此后,婆罗门大臣优陀夷禀报国王说道:「大王,角宿时辰时,王子宜佩戴饰品。」

国王按照此意,命五百余释迦族人为王子制作五百余种饰品,于日出鬼宿时辰,在无垢花园由摩诃波阇波提抱起菩萨,将为其制造的饰品佩戴于身上。刚戴上不久,这些饰品就变得模糊起来。在此花园中的无垢仙女显出身来说道:「王子的美在于天生的相好,而不在于后天的饰品。」说完,便消失在园中。此时,王子约七岁。

随着菩萨年龄的增长,父王安排他学习语文等各种知识。为了显现菩萨前世所修得的功力,为了展示前生前世精通于语言文字、工艺等各种学问,便在二万名男女儿童以及净饭王等释迦众人的簇拥中,首先来到了语文学校。该学校的老师名叫众人师,是精通各种语文的大学者。当菩萨来到他跟前时,他由于经受不住其威慑,伏倒在地上。此时,天神肢善显身把他扶起来,向净饭王和众人说道:「菩萨之上没有师长,但为了解救众生才进入学校。」说罢,消失而去。就这样,净饭王与随众回宫,菩萨与从一万名幼童中挑出来的优秀童子五百人一起入学。菩萨所用的写字板由蛇心旃檀木制成,涂以神漆,并镶有金子和珠宝。众人师写了一至五百种文字,让菩萨认,菩萨对他说道,「这些我已知晓,请讲其他文字。」

众人师说道:「人世间只有这些,没有别的。」

菩萨问道:「老师啊,在梵天文或者莲心文等六十四种文中,您能讲述哪一种呢?」

众人师又答道:「这些文字我连听也不曾听说过。」说罢,对菩萨的才学赞叹不已。

之后,菩萨写了一种文字,又敬给众人师看,并问道:「这个字叫什么?」众人师无言以答。菩萨又对众人师说道:「世间出两种人时,会出现这种字,那是『菩萨』和『转轮王』。」随后,显于空中的梵天说道:「众人师,菩萨说的对。」就这样,由于菩萨的功德,他每念一字,便会发出千百万次法音,使老师和一万名童子以及其他二千人得以菩提道果。其间,一位名叫先知的商贾之子发现菩萨的才学优于众人师,便拜他为师学习语文。由于菩萨的功德,他同时学就了菩萨所拥有的工艺之学。随后,菩萨展示了精修星算、 医学、歌舞、音乐、数学、历法等一切典籍的功业。

这时,净饭王想让武艺高强、绝世无敌的王公贵族给菩萨教授多种武艺,于是王子首先跟舅舅贤得学会了骑象技艺。 之后国王向众释迦道:「现在该学箭术了,最好的箭师是谁呢?」众人答道:「是王子的舅舅神居。」这样,就招来神居,与五百释迦童子一齐师从神居,学习箭法。其间,贤得对神居说道:「请给菩萨和其他释迦童子五箭法一齐教授吧!但是提婆达多性恶,所以不要给他教授致命射法。」后者应允,菩萨也学会了射箭五法,即:远射、有声射、致命射、无虚发、重伤法。另外,菩萨还展示了神居所不晓的其他箭法,这使神居感到非常惊讶,并师从菩萨,学会这些箭法。这时,到处传扬着菩萨练就各种武艺的消息。但是,虽然前世已经成就但今生没有长久师从学艺,一些骄傲的人还不承认他精于武艺。此时,菩萨大约十三岁。

树影的奇瑞 

菩萨日渐成长,到初夏四月份,在车夫阐那陀(车匿)的劝诱下,与自己舅臣的孩子们和其他释迦童子五百人一起到农村查巡。最后,坐在一棵瞻部树的树影下习禅。此时,天空中飞来五个具有五种神通的神仙,感到此地有某种阻力,便细心观察起来。一会儿,此地的土地女神对他们说道:「这里有释迦之子在修禅。」神仙们听后,落到地上向菩萨叩拜,巡礼后,赞叹着飞走了。净饭王发现王子不在宫中,便不悦地四处寻找。找见王子时,虽然太阳已快落山,但瞻部树的影子仍然从东向西覆盖在他的身上。见此情景,国王向菩萨跪拜,五百释迦人也就此发了愿心。另外七千万神子也被调伏。菩萨对国王说道:「父王,衣帛和谷物等一切所需我都可以从天降下,请减免农务!」说完,就回城了。

耶输陀罗 

菩萨到十六岁时,释迦人向净饭王进言道:「既然预言说王子有两条道路,那么就给他娶妃子吧!」如此商议后,同意由五百余释迦族每户选送一个女孩,并把此事禀报了菩萨。菩萨回答说七天后给予答复,菩萨没有贪欲,也不为女色所动心。然而有人认为菩萨要厌离世间,因此而非常不妥。 因此,菩萨为了利益众生,便慈悲为怀地说道:「如果找到一位美貌、无妇道缺点、仁慈等诸多善性的女孩,就可以娶亲。」

为了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国王命大臣优陀夷四处寻访。 挨家挨户地寻访很久后,有一天优陀夷来到了释迦族持橛(持杖)的家里,见到了一位美丽贤慧的女孩。这女孩见婆罗门来访,便问道:「大臣到此,有何贵干?」优陀夷向她解释了来访的缘由。女孩听后说道:「你所说的那些功德我都具有,如果王子有意,我同意嫁给他。」优陀夷随后回宫禀报了此事。这女孩的名字叫耶输陀罗,是释迦持橛与妻子善目之女,她有个哥哥,名字叫释迦持箭。

国王心想:这王子非同一般,而妇道人家生性狡诡,因此,得让王子向女孩们施舍,看他喜欢谁就娶谁。于是便召集女孩们到迦毗罗卫宫前,受王子的施舍。其间,其他女孩都因不堪菩萨的荣耀,接过施物后都勿匆离去。此时,耶输陀罗的父亲对女儿说道:「王子在选妃,你去吧!」女儿听后道:「无论中选或落选,这是我唯一的姻缘。」说着,耶输陀罗如仙女般沉稳地走到王子身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王子。见王子施完了饰物,她说道:「我做错什么事了,以至于你这样怠慢我?」王子回答说:「我并没有怠慢你,而是你来迟了。」 说完,向她展示了价值千金的戒指。耶输陀罗毫不客气地登上了狮底宝座的阶梯,从王子的手上摘下戒指,并说道:「只给这个吗?」王子回答说:「其他饰品也任你拿去吧!」耶输陀罗听后,又从容地从王子的胸前摘取了珍珠项链,戴到自己颈前离去。

竞技大会 

此事禀报了净饭王,他说道:「这样的女孩会合王子的心意。」于是国王给持橛写信说:「王子倾心于你的女儿,请把女儿许配给王子吧!」释迦持橛回话说:「我们有个规矩,凡女儿嫁人,都得嫁给精于艺术、剑法和箭术以及摔角等一切武艺的青年。而王子生于安逸的王宫,不懂武艺,故不予许配。」净饭王听后非常生气、不禁怒言道:「此人两次非礼于我。上次我为王子的事宜召集众释迦时,他曾说过, 『难道让我去商议羊的事宜不成?』」

王子听到国王的话后,来到他跟前问道:「父王为何而生气?」国王讲述了事情的缘由。菩萨听后说道:「父王啊!这城中谁敢和我比武呢?!」国王笑道:「王子,你会武艺吗?」菩萨说道:「父王,我能够做到,因此,请父王召集众武艺高手,让我展示武艺吧!」净饭王听后,向迦毗罗卫城降旨宣布道:自今日起,七天之后,王子将展示武艺,一切会武功者,务必到会。

七天后,主宫中如期举行了盛大的比武大会。参加比武的除菩萨外,还有摩诃波阇波提之子难陀,白饭王之子阿难,斛饭王之子婆娑、跋提,甘露饭王之子提婆达多、阿那律,以及乔迪黎迦、罕达提夏、迪达摩罗迦、大海施和难陀、邬难陀、阐陀、阿说迦、补捺婆素迪(以上为释迦牟尼六众恶行弟子)等释迦青年五百众。另外还有王子的姑系兄弟善旺、善觉,释迦子乐容、阿输迪、脱忧,贤王之子蛇夫、安乐、明容、光生,持橛之子持箭等骄慢的释迦子弟五百人,以及优陀夷等力大无比的众宦之子。比艺大会约定,谁能在竞赛中获胜,那耶输陀罗就将归谁所有。比艺前,所有参加者高声欢呼,以此为誓。

首先,提婆达多来到城门口,遇到一群人带着一头大象待在门口。这头象是当初菩萨诞生时由于其英名广传而生于毗舍离城,离遮毗人认为这头象是由于王子悉达多的功德而生的,故带来准备献给王子。提婆达多向离遮毗人道:「这头上等大象是谁的?」众人答道:「听预言说悉达多王子将成为转轮王,这象是毗舍离人为此而送的礼物。」提婆达多听罢,顿生妒意,以释迦人的骄慢和强壮,用左手拽住象鼻,右手一掌猛击,将大象击毙。之后说道:「他还没有成为转轮王,你们怎么能献象给他呢?」

随后,其弟阿难来到,见状便问:「这头象是谁杀的?」 众人答道:「是提婆达多杀的。」阿难听后心想,这肯定是提婆达多验其武功而所为,我也不妨试试自己的威力。想毕,抓住死象的尾巴,扔至自门口七步之遥。

最后,王子来到城门口,见到死象后问道:「这象是谁杀的?」众人又答说:「是提婆达多杀的。」王子又问:「罪过,罪过!那么是谁扔到这里的?」众人回答说:「是阿难扔的。」王子听后说道:「他做得好!」又心想,肯定是他们两人试武功而这样做的,我也试一试吧。便说道:「尸体烂了会有腐臭味,不可留在此地。」说完,坐在马车上,用单脚拇趾拽住其尾巴,越过七道城墙、七道护城河,抛至城外一俱卢舍(约五里)之处。象尸落处出现了一个大盆地,得名象洼。后来,信徒们在此建筑了象洼塔。

随后,净饭王、白饭王、斛饭王、甘露饭王、狮子吼之子释迦王善贤、无边、善贾王、神居、贤得等释迦王公和长老,以及大怨光生之父、持橛、乐生、铃声释迦时善、大臣邹黎那等达官贵人一齐来到赛场,观看青年们试艺比武。此时,参加比艺的五百余释迦童子出城,为比语文功力,将众人师聘为裁判。各个年轻人将自己所写的文字呈上,让他裁决。众人师看完后宣布,菩萨通达一切文字,世上无人能和他匹敌。这样菩萨成了优胜者。

接着比试数学,大数学家释迦摄珠被聘为裁判。比试中,其他释迦少年都试尽了各自的所学,而菩萨更胜一筹,得到了摄珠的赞叹。于是国王让摄珠与菩萨比试一番。这样,摄珠问王子道:「王子能懂得千万以上的数法吗?」王子答道:「一百千万为十亿。」接着阐释了从极微尘进到由旬以及须弥山和四洲界的计量等数理。摄珠惊叹不止,于是摄珠和释迦族人除留一身衣服,将身上的其他饰品都献给了菩萨,以示信服。这样菩萨又胜了一轮。

此后,又比试了跳跃、游泳和跑步等技艺,菩萨都获胜。

接着前往比试砍术。青年们像割毒草般地将树木砍倒。而菩萨平铺直砍,所砍树木立而不倒。虽然砍术无比,但五百释迦青年不知其故,便说王子砍术不比我们强。随后,诸神施以风术,王子所砍的树木随风一排排倒下。众释迦族青年见状,无不叹服菩萨的砍术。

之后,释迦青年们又想试试菩萨的角力。于是从五百人中,优选了三十二人,其中又精选出阿难、邬难陀等人,再从他们中间选出大力士提婆达多。只见提婆达多身裹布衣,摔倒五百释迦青年,昂首挺胸,如同王者一般。其间,菩萨也为展示角力而前来,提婆达多见后说道:「你站着干什么?」于是菩萨也身裹布衣摔倒五百释迦青年。此后,阿难和邬难陀来到王子跟前,要与其比试角力。但他们不是菩萨的对手,一交手便被摔倒在地。接着,提婆达多仗着自己的威力和释迦人的骄慢,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绕着角力台转圈挑衅,随后向菩萨扑来。这时,菩萨也迅速地以熟练的动作,用右手将提婆达多高高举起,在空中转了数圈后,将他四脚朝天,重重地摔在地上。由于菩萨不是为了摔死他,而是为了制服他的骄慢,因此,并没有使太大的劲。故提婆达多被摔倒后,安然无恙。这时菩萨边整理衣服边说:「如果还不服气的话,你们大家一齐上吧!」五百释迦青年听后,便一拥而上,然而,菩萨一发力便一个个败下阵来。四周观看的无数神灵和凡人个个惊叹不止,众神还降下花雨以示庆贺。

过了一会儿,精通箭术五法的释迦持橛骄傲而威严地对众童子说道:「现在咱们再和他比试比试箭术吧!」菩萨于是和众童子比试了射靶等技术,接着比试了穿破技艺。比赛中,其他青年都向所竖的七株多罗树靶射出斧头铁箭,有的穿破了一株多罗树,有的穿破了两株。提婆达多一连射出三箭,虽然每一箭都射穿了树杆,但由于速度和力度不够,树杆都倒在了地上。而菩萨一连射穿了七根树杆都是立而不倒,众人无不惊叹称赞。又进入破力比试时,竖起了七株铁树、铁鼓和铁砖作靶子。首先由提婆达多跨步而立,劲射铁箭,穿破了一株铁树;阿难则射穿了两株。菩萨射出的铁箭,鱼贯穿破所有的铁树、铁鼓和铁砖后穿入地里,将箭拨出时,一股泉水出人意料地由洞中流出。后来,信徒们便在泉流之处建了一座佛塔。

菩萨的箭术如此超群无比,但仍然未能平息释迦青年们的骄慢之情。持橛看到王子确是优于诸青年后,心想,该比试比试我的高明功力了。于是便从众人中站起来喊道:「现在,请大家比试箭术中的最高功力远射吧!」三位释迦青年闻声弯起了远射弓,其中邬难陀在二俱卢舍之处遥设了铁鼓靶子;提婆达多在四俱卢舍之处设了铁鼓靶子;阿难在六俱卢舍之处设了铁鼓靶子;持橛在八俱卢舍处设了铁鼓靶子。 而菩萨则在十俱卢舍处设了铁鼓,另外还设了七株多罗树,这之后还设了一个铁制带轮的野猪靶子。随后,他们各自施射,邬难陀射出的箭飞至二俱卢舍处,射中铁鼓,没有再进一步。如此,提婆达多在四俱卢舍处中的,阿难的箭在六俱卢舍处中的。持橛以弯腰之势发力射出,箭直穿前三位释迦童子的靶后,飞至八俱卢舍处中了铁鼓。菩萨最后一个出场准备射出,但释迦童子们所提供的远射弓一到菩萨手中,不是断弦就是折弓。无奈,菩萨朗声道:「这迦毗罗卫城还能找出能承受我力气的强弓吗?」国王听到王子这威震四方的声音,惊喜异常,道:「你的祖父狮子颊王留有一弓,这弓没人能拉开,在宫中供奉着。」菩萨听后说:「父王,请叫人把它拿来。」弓送来后,释迦青年都没能拉开,持橛使出浑身解数,虽说拉开了一些,但远远达不到能射箭的程度,他不得不无奈地将弓递给菩萨。菩萨接过弓,站都没有站起来,他在坐垫上半盘着腿,仅用右手单指将弓拉开上弦。弯弓所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城中人们议论纷纷:「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王子拉弓的声音。」众神回答说。菩萨拿出箭放在弦上,以威严的姿态猛力射出。飞箭应声而出,众人看到它穿过邬难陀、提婆达多、阿难和持橛等人的靶子后,穿破自己的靶子飞过,在所经之处打开了一个水井般的洞,箭洞中顿时甘泉汹涌而出,后人们称其为箭井。诸神和释迦族人见状惊叹不已,诸神再次洒降花雨而去。最后又进行了随声中的、切中要害、追射、跨步射飞轮等射术的比试,以及骑象、马术、车术、弓箭制作、意志、力量、勇气、铁钩、绳套、前进与后退、避让、迎击、砍、撕、穿、碎、劈、掷骰子游戏、诗词、方位、绘画、颜色、纺织、火、车、乐理、 戏剧、演讲、笑语、串珠子、搧风扇、鉴别、染布、幻术、 解梦、鸟语、女人、男人、大象、马、牛、山绵羊和狗等的相法以及智力、历史、吠陀、预言、祭祀仪轨、星算、数字、瑜伽、毗婆沙论、宝物学、橛桩、阿修罗、量学、漆器、制蜡、缝制、雕刻、剪花制香等世俗和超越神、人的一切技艺。菩萨样样都是优胜者。

就这样,菩萨不离禅定,展示了比天龙八部还高超的才学和技能。比赛完毕后,青年们乘坐马车返回迦毗罗卫城的途中,听到出城的诸相师预言说:释迦牟尼王子如果在十二年之内不出家,他将成为转轮之王。

第五章 嫔妃成群的太子 

国王听到这些预言后,把王子封为太子,准备给他娶亲成家时,想到了王子所倾心、并在比艺中作为胜者奖赏的女孩耶输陀罗。而释迦持橛看到菩萨武艺超群,也将自己的女儿耶输陀罗献给了十七岁的王子。净饭王又另外给王子迎娶了二万名嫔妃。而菩萨为了坚定对耶输陀罗所发之愿,也为了曾经向迦叶佛所作的祈祷成为现实,尽管接受了嫔妃,但只在法界明宫中与圣妃耶输陀罗共度时日。其间,耶输陀罗妃在菩萨的每个毛孔中看到了三时诸行,明白了三昧四禅。 她不像一般新娘那样羞涩忸怩,而是不遮不掩、落落大方,从而引起了众人和家人的讥笑。对此,她不屑一顾地说道:「在众人面前,圣者会理解我的行为,我本无罪过,具有道德,那么何苦遮遮掩掩?」净饭王听到此言后,非常高兴,于是赐给她一对饰有珍宝的纱丽、一串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和一串有红珍珠的金念珠。后来,这位王公之女修得了禅定四法和幻术。当时,王子宫殿的守护者是无忧女神,门卫是罗刹目善。

撼动大树 

菩萨二十二岁那年,由于四方诸天降下暴雨,罗婆提河水位猛涨,致使生长在河畔的一棵高四十七由旬一俱卢舍的善根树被冲倒在天臂城和迦毗罗卫城之间,形成水坝般的障碍。天臂城由此缺水而遭旱灾,迦毗罗卫城因水患而遭涝灾。

这时,善觉王派信使对净饭王求道:「善根树截断了罗婆提河,听说王子神通广大,请求派他解难。」然而净饭王爱子心切,不忍心将此事告诉王子。于是与善觉王和百万部众一同前往出事地,但没能撼动其一毫一厘。这时,阐那陀禀报国王道:「国王不必下令于王子,我想办法让王子自己前去。」随后,阐那陀在罗婆提河畔为各释迦少年每人建造了座园林,请少年们前去游玩。诸少年也应允乘车前往。

在游玩中,提婆达多在园林上空射伤了一只天鹅,落到了菩萨的园中。菩萨看到后将其抱回房中,熬药为其敷伤。 提婆达多找到菩萨后说道:「这天鹅是我猎获的,请物归原主吧!」菩萨答道:「此言差矣,它是由我发愿而猎获的。」 这件事是菩萨与提婆达多之间发生的第一次争执。

过后,优陀夷对净饭王奏道:「宜将灾事告诉给王子。」 国王道:「此事难以说出。」而善觉王听说众少年为移开善根树驾到,便派众人去迎接。优陀夷让这些人高声叫嚷,以便引起王子的注意。菩萨听到吵嚷声,便问优陀夷道:「这些人为何叫嚷?」优陀夷答道:「听说众少年为移树而至,故派众人前来迎接。这是他们的欢呼声。」菩萨听后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去吧!」说罢,与众释迦少年一起前往。

路上,有一条毒蛇挡住了菩萨的去路。优陀夷怕它伤着菩萨,用利剑将它拦腰斩断,他本人因此中毒,浑身顿时变成乌黑,黑优陀夷的外号由此而得。

抵达善根树旁后,菩萨对提婆达多说道:「你来移一移,看你有多大的力气。」提婆达多用尽力气,只移动了一点。 随后,阿难也移动了一点。菩萨用足气力双手将其举起,掷向空中,善根树在空中断成两半,分落在河的两岸。菩萨对众人说道:「善根树性质凉爽,能治愈胆病,大家分段拿走吧!」诸少年驾车返回迦毗罗卫城时,又听到诸相师预言说:「王子七年之后不出家,则将成为转轮王。」

教化众嫔妃 

回城途中,菩萨遇见了释迦铃声的女儿隐女。当时隐女站在房顶上,菩萨见后用脚趾压住马车,与隐女姑娘对望时,无意中将手中的箭捏得粉碎,而隐女姑娘的脚拇趾也捅破了房顶,以致鲜血直流还全然不知。菩萨继续驾车前行时,站在城楼窗口的释迦时善之女鹿生女说道:「善哉!此人母安父亦安,无论谁成为他的妃眷,都将会得到解脱!」 菩萨听到「得到解脱」词后非常欣喜,于是将一串珍珠项链抛向鹿生女,并刚好落在了她的颈上。

众人见此情景,禀报净饭王道:「这两位姑娘一定能合王子的心意。」国王听到后便将她们各与二万名妃子一起迎娶到了宫中。就这样,菩萨与被尊为王后的耶输陀罗妃、隐女妃、鹿生女妃等六万嫔妃,以及国王曾迎娶的两万名妃子共八万四千名嫔妃一起,穿戴着仙帛仙衣,欢聚于善法宫中。尊妃耶输陀罗时常坐在莲花圣垫上,欣赏着菩萨的尊颜。嫔妃和宫女们欢歌笑语,受用着越超人间和天堂的享乐。嫔妃中有七人是菩萨的父亲和母亲的亲属,而其余都没有亲缘关系。由于释迦女儿比其他人出众,并且她们曾经做过充分的祈愿,因此她们成为了众妃中的佼佼者。

菩萨虽然明见三世,但天龙八部各王仍然怀疑如此丰盛的享乐会成为菩萨的障碍。这时,伴随着悦耳的铃声,响起了十方诸佛鼓励菩萨的法音:「『看见这苦海中煎熬的众生,真希望他们拥有救星,就让我成为这救助者!』这是你曾经的许愿。善良的勇士啊!请记忆起曾经的利生祈愿。这是你最后的限时,请出家吧,无上的圣者!」由于受到了法音的鼓舞,菩萨明察了各种欲望所致的罪孽、自己的许愿以及出家和众生得缘的时辰,于是如同昔日的诸菩萨教化众嫔妃般宣扬四大法蕴。因为其无边的神通,众嫔妃从欢歌笑语之中闻到了无限广博的法蕴,从而使八万四千众嫔妃以及天子隐士等无数众生得生菩提之心,众嫔妃也实现了曾经的祈愿。其间,嫔妃中受欲望之苦者,能与菩萨一般的幻身作乐,而菩萨本身则得乐于禅定之中。这时,兜率天的有愧神也鼓励菩萨出家。

就这样,为了缘生众嫔妃的善根,用乐声供祭诸佛,以及宣教甚深教法等十大功业,在此,菩萨展示了受用、教化嫔妃的功业。

第六章 看破红尘,离俗出家 

建造三时殿 

菩萨虽然与众多嫔妃欢聚,但不染欲垢而保持着圣者的行为。出家的时间已渐渐临近。某晚,净饭王做了一个梦,梦见菩萨在人们入睡时分出世离家,身着赤黄色袈裟。梦中醒来,问内臣道:「王子是否与嫔妃在一起?」内臣回答说:「是的,尊敬的国王。」国王心想:这肯定是王子出家的预兆,从此以后,不宜让王子外出游园,只能让他迷恋于女色之中。于是下诏专门为王子建造了室温与一年四季相宜的各种寝宫,每座宫殿的巨大角梯由五百人早装晚卸。

这其间,响起了「王子于无人知晓之中出家了」的声音,这声音传到了半由旬之遥。诸相者也预言王子将出家离俗。因此,国王在吉祥门上构造了高大的门板,每叶门板由百人才能开关。开门与关门之声也传至半由旬之遥。

四门出游 

在菩萨二十九岁诞辰日,即四月十五日,诸相师又预言王子再过七个月仍不出家,则将成为转轮王。于是净饭王给王子提供了丰富的五欲享受,想以此为引诱不让王子出家。而菩萨不沉溺于色欲和娱乐之中。为了展示居家尘世的诸多罪过,出家之因是畏于老、病、死,怀慈悲于众生,而不是抛弃亲朋,菩萨对生于牛圈的车夫阐那陀说道:「今天去游园,去张罗马车吧!」车夫把此事禀报给了净饭王。国王认为一定得按照王子的所好去做。故向城里的人们宣布旨令道:王子于七天之内去游园,把城里和园中的一切丑恶的事物清理掉,变成仙境一般。众人应命行事不敢怠慢。随后,阐那陀牵来犍陟等四匹良马驾上马车侍候菩萨,菩萨乘车,与众多随众一起从城东门上路,走向东面的园林。

此时,由于菩萨的法力,居净天诸神变化了一位老者,只见他驼背弯腰,手依拐杖,颤抖而行,头发灰白,口中无齿,与众不同。菩萨见后,明知故问地对阐那陀道:「车夫,这是谁呀?」阐那陀答道:「尊敬的王子,这是衰老者。」菩萨又问道什么是衰老者?车夫答道:「他不久将会死去,故为衰老者。」菩萨还问道:「我也不能脱离这衰老的法则吗?」 车夫答道:「是的,尊敬的王子,您也不例外于此法则。」菩萨听后,说道:「车夫,既然这样,就驾车回城吧!让我禅思自己也不能脱离法则的事情。」于是回到宫中,整天因自己也不能脱离衰老而苦恼。随后,净饭王问阐那陀道:「王子游园快乐吗?」阐那陀便禀报了游园中发生的事情。国王听后,仍想以提供五欲享乐,不让王子生起出家的念头。

过了些日子,菩萨如此这般地前往南面的园林,见到了一个面目发黄、体瘦如柴、精神恍惚、身出黄水、腹部水肿、陷于自己尿粪中的人,众人避而不敢望视。阐那陀应菩萨的问话回答道:「尊敬的王子,这是病人。」菩萨继续问道:「什么是病人?」阐那陀答道:「因得此病而死去,故为病人。」菩萨又问道:「我也不能脱离得疾病的法则吗?」阐那陀答道:「是的,尊敬的王子,您也无法脱离得病的法则。」于是又回宫,整天因自己不能脱离得病而苦恼。净饭王听说此事后,又向王子提供了丰富的享用物品。

又过了些日子,王子来到西面的园林中,遇见了这样一个情景:几个人抬着一口覆盖着各色布料的木棺而行,前面走着许多人,后面跟随着众多捶胸号啕、披头散发的女人。 菩萨又问阐那陀,后者答道:「尊敬的王子,这是死亡。」菩萨继续问道:「什么叫死亡?」阐那陀答道:「日后,他将见不到亲近的父母和众人,人们也不会再见到他,故为死亡。」 菩萨又问:「我也不能脱离死亡的法则吧?」阐那陀答道:「是的,尊敬的王子,您也不能脱离死亡的法则。」于是又回到宫中整天因自己不能脱离死亡而苦恼。净饭王也如前行事。 大臣优陀夷也怂恿和鼓励众嫔妃,让她们想尽办法,不让王子心生出家之念。

过了几天,王子又来到北面的园林,看见一位剃去头发、穿着赤黄衣服的人手持着钵孟,挨家挨户地穿行,便问阐那陀道:「那是什么人?」阐那陀答道:「尊敬的王子,那是出家人。」菩萨继续问道:「什么是出家人?」阐那陀答道:「他们温顺,严持戒律,看重事物的意义,身心安逸,行施善业,因此剃去头发和胡须,穿上赤黄的袈裟,以虔诚的信仰离俗出家,故为出家人。」菩萨又问那位僧人,他也给了同样的回答。回宫后,菩萨又整天寻思着自己也出家之事。 阐那陀也将此事禀报给了净饭王。国王听到后认为相师们所作的预很可能是当真的,便又给王子提供了各种享乐物品。

出家的预兆 

此后,于仲秋八月初八夜晚,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做了头颅掉落、王子出家等六个梦,净饭王也做了王子的睡床折断和自己断子绝孙两个梦。第二天早晨,菩萨听说这些后,认为这是自己离城出家的预兆。随后,国王心想,为了分散王子的注意力,可将他派往农庄。于是招来王子,下令道:「王子,你到农庄去视察一下农活吧!」菩萨虽然心中思念着出家之事,但父王之令难违,便驾车来到了农庄。途中,碰见了五百位披头散发、指甲长留的矿工,他们拿出所采掘的矿物献给菩萨。菩萨对他们说道:「我不要。」说罢,那些矿物落入了大海之中。又去了一程,只见农夫们由于繁忙的农活而劳苦不堪,耕牛也由于耕地而倍受疲惫之苦。菩萨见状问道:「你们属于谁?」众农夫答道:「我们是您的农夫,尊敬的王子。」菩萨听后说道:「从今以后,不必作奴隶,去获取享乐吧!」又把耕牛也解开,说道:「从今以后,自由地去吃草喝水吧!」就这样,菩萨视察完农务,便和上次一般,在瞻部树的林荫下进入初禅而坐,随众也围坐在树的四周。

午后,净饭王前来看望王子,看到树影和上次一样照在王子的身上不移不动,便跪拜顶礼。之后,国王把王子从修禅中唤起,与众人驾车回城。途中,王子看到了横躺的诸神幻化的尸体,又心生悲哀,就在原地盘坐于马车上不走了。 终在国王的规劝下进入城中时,诸相师又预言道:如果王子在七天之内不出家,则将成为转轮之王。

回城后,经净饭王、白饭王、斛饭王、甘露饭王等商议,决定在七天之中严加看管王子。为此,迦毗罗卫城四周修造了七道城墙和卫河;城门装上了铁制门板:所有门板都安装了声音洪亮的铃钟,其声音可以传至一由旬之遥;坐骑键陟的马厩用铜板锁盖,并用金网加固。四个城门均由持械释迦卫兵、军队、象队、车阵等严加把守。并吩咐众嫔妃一刻也不能停止歌舞。众大臣也与卫军一起巡逻在城市四周。围墙上架起了要由五百人移动的云梯。众嫔妃的宫门上挂起了铃铛,每当开门时其声便响遍净饭王的宫中,使嫔妃的侍从、城中的看守以及城市四周的卫兵严阵以待。而菩萨在宫中与欢歌笑语的众嫔妃一起玩乐着。夜里,由净饭王四兄弟亲自把守四门,释迦摩诃那摩为巡视者。他来到城东门问道:「谁在守卫城门?」净饭王答道:「我在守卫。」摩河那摩又道:「是您啊,尊敬的国王!请注意守卫。」摩诃那摩又来到南门问道:「谁在这里守卫?」斛饭王答道:「是我在把守。」来到西城门问道:「谁在这里守卫?」白饭王客道:「是我在这里守卫。」又来到北门问道:「谁在守卫城门?」甘露饭王答道:「是我在守卫。」来到城中的各十字路口问道:「谁在此处守卫?」卫兵们回答说:「是我们在守卫。」又说道:「请注意防守。」

天亮后,摩河那摩禀报净饭王道:「尊敬的国王,七天之中已过去了一夜。」国王说道:「好哇!再过六个夜晚,王子将成为转轮之王,我们将拥有七政宝,能飞上天空远游四海。」

初六日半夜,王妃耶输陀罗做了一个梦:树木倒地;头冠失落;自己断肢裸体;珍珠和金子的腰带断落;各种饰品落入河中;珍珠项链断落,使大海咆哮等等。她从睡梦中醒来后,惊慌不定,赶忙禀告了菩萨。菩萨听后对她道:「梦兆很好,请安心地睡吧!那是你将得到解脱的预兆。」随后,发生了八种出家的兆头,即天鹅、孔雀等落在宫顶上不鸣不叫;莲花谢落;树木枯菱;琴断弦;乐器不响;众人昏昏欲睡;无人痴心于歌舞;净饭王感到非常悲哀。

告别父亲 

初七晚上,菩萨感到自己不告知净饭王而擅自出家,那将是对父母知恩不报。于是在那晚众人入睡时,离开自己的宫殿来到父王的宫中。他一到,净饭王的宫中亮起了光明。虽然国王担任着守卫的重任,但这时正在睡觉休息。国王因这光明而醒来后问侍臣道:「这是什么,是不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侍臣回禀道:「尊敬的国王,现在连半夜还没有到呢!」国王听后,生气地看了一下,见到了菩萨。他想从床上站起来,但身不由己,没能如愿。这时,菩萨跪拜在父王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尊敬的父王,我出家的时辰已到,请国王不要动怒,也不要劝阻我。」国王听后,双眼含着泪水,劝王子说道:「王子啊!您得治理国家,为我们去谋取利益,您需要什么都可以满足。」菩萨又说道:「父王啊,那么请满足我解脱生老病死的要求吧!」国王答道:「这是无法满足的。」菩萨听后,坚定地说道:「如果这四个要求不能满足,那就让我在此永久地消失掉吧!」国王听到此言,只好应允道:「但愿你的愿望能够实现,我称赞你的想法。」随后,菩萨无声无息地独自回宫,坐在床上。

第二天天刚亮,释迦摩诃那摩禀报净饭王道:「现在只剩下一个晚上了!」随后,净饭王召集起众释迦长老,宣告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后,问众人道:「如果王子今夜出家还有什么办法阻止?」众人回答道:「尊敬的国王,严加看守吧!释迦人多势众,而王子寡不敌众,没有能力突围出家。」这样,国王和众释迦长老命每五百释迦人率千万众兵马严守每座城门。释迦长老们也分守城中的各个路口。净饭王率五百释迦部众巡视各方。摩诃波阇波提夫人对众嫔妃、宫女们吩咐道:「你们要点亮灯火,把一切宝物悬挂在宝幢上,把珍珠项链高高举起,让宫中充满光明。要唱歌跳舞,关闭大小门窗,今晚一定要严加看护。」就这样,守卫菩萨卫队比以前多了许多倍。

初八夜晚,王妃耶输陀罗与菩萨同床而睡。她做了八个梦,梦见:宫殿的横梁折断;自己牙齿脱落;头发掉散;太阳刚从东方升起便落于西方等等。而菩萨也做了大地作床、 须弥当枕;腹脐中长出硬草,直插天空;四只白身黑头的鸟直冲而下直到膝盖为止;四方飞来各种鸟禽,到他面前时变成同一个颜色;生出光芒照亮了黑暗,大地升起太阳;船只救起众多动物。菩萨醒来后,觉得这是自己将得生无上智慧的前兆,继而感到非常欣喜。耶输陀罗从梦中惊醒,向菩萨禀报了所梦的情景。而菩萨为了使她安心,告诉她说,梦中的情景应从反面来理解,耶输陀罗听后便安下了心。这时,菩萨将自己的去意暗示给王妃。耶输陀罗听到菩萨的暗示后,祈求道:「尊敬的王子,您要去哪里,就把我也带到那里吧!」菩萨为了使她得到解脱,便允诺了。

歌舞妓的丑态 

过后,菩萨心想,我以后不会有后嗣,为此,人们会说因我抛弃耶输陀罗等众妃出家而断了香火,那么,就与耶输陀罗合欢一次吧!想毕,便为了实现黑仙曾对自己做过的祈祷,现显了与耶输陀罗王妃同欢之相。由此,黑仙刹那间从天界幻化,投胎于王妃的怀中。耶输陀罗感到了自己已有了身孕,便想天亮后禀报给王子。而王子早已知晓此事,便说道:「我与女身合欢,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不再与女身同住。」为了发起他人的善根而如此享欢,实为菩提入禅的化身。

正当菩萨感念昔日诸佛的功业,追忆自己曾经作过的祈祷而歇息于床上时,药叉、四大天王、梵天、帝释、天子寂慧以及诸龙王等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议如何帮助菩萨出家的事宜。商定后,首先由天子寂慧施法,使城中的卫兵和众嫔妃、宫女入睡。只见众嫔妃好像被歌舞困乏,一个个昏昏而睡去。随后,天子真催叫唤菩萨起床,天子法行和净居天诸神将众嫔妃变成丑陋的形象,并催唤道:「菩萨啊!怎么能留在这尸林里。」只见众嫔妃衣衫槛楼、披头散发、饰物掉落、龇牙咧嘴、乳房脱垂、下身依在尘土和石头之上,其状丑恶无比。菩萨见到这情景后感到一阵阵恶心。

大出离 

这时,帝释和梵天知道了菩萨的心思,便规劝他立刻出家。菩萨听后问道:「我被人这样守卫,怎样才能脱身呢?」帝释答道:「众神会帮助您脱身的。」菩萨听后,非常高兴,只感到浑身上下充满着出家的念头。

正当众天子翘首等待时,菩萨从趺坐中起身,在歌声法善宫的床上面朝东方站了一会,随即用右手放下宝珞来到了宫顶,只见金刚持菩萨显现在空中,其周围聚集着帝释、四大天王和药叉、罗刹、乾闼婆、诸龙等众,向他膜拜顶礼。天子日、月二尊侍立在他的两旁,鬼宿星也升起在天空。菩萨见后,准备启程,这时,帝释命天子五娱道:「亲友菩萨要出宫了,快快架起梯子!」于是菩萨从云梯上下来,走向阐那陀的住处。见阐那陀还在睡梦之中,菩萨唤他道:「这是我吉样如意的时刻,今晚我的愿望一定会成功。 阐那陀啊,请不要耽误,快快将饰有珍宝的犍陟给我牵来!」 阐那陀从睡梦中醒来后,不悦地问道:「王子要去哪里?」菩萨以偈语告诉他要去解救众生。阐那陀听后,拒绝在如此黑暗恐怖的深夜牵出坐骑给王子。

这时,天子戏庄严施法让动物和众人寂无声息。菩萨想到再争执下去会使众人醒来,于是决定自己亲自装配犍陟。当菩萨打开马厩的门,准备抓住犍陟时,这马感觉到了菩萨是不期而来,故踢足摇头,乱蹦乱跳,不予驯顺。菩萨吉样的双手抚摸着马头,对它说道:「犍陟啊!这是你最后一次驮我,请快快将我驮到苦行林中。当我得到菩提之果时,将给众生降下甘露之雨。」犍陟听后,便温顺地等待着主人。菩萨又对阐那陀说道:「给键陟配上吉祥鞍子吧!」

阐那陀听后,着急得不知所措,赶忙跑去向耶输陀罗和众人报信,但他们谁都没有听见。他四处张望时,见到了帝释和众神。众神对阐那陀说道:「快将犍陟准备给菩萨!你看看吧,为了尊敬菩萨,众神来到了迦毗罗卫城,他们奏出的天乐都没能把迦毗罗卫城叫醒。不要因给菩萨坐骑而悲痛!」阐那陀听后,对犍陟说道:「众人之王要出家啦,发出鸣声吧!」犍陟也感觉到了菩萨出家之事,便发出了传至一俱卢舍之遥的阵阵马鸣,并用金银珠宝嵌饰着的四足猛磕地面。随后,阐那陀给键陟戴上了金制头饰和金辔,韝好了饰有珍宝绳束的鞍子,并给四蹄戴上了金饰后,献给了菩萨。众神见后,对犍陟说道:「请不要为驮起菩萨而悲哀,以后你不会再转生为恶趣。」这时,能分别举起所有土地、水、山、树木等的大力天神边缘、近边缘、树叶、着树叶等四神提举坐骑的四足,当他们正想动键陟的四足时,菩萨为了打消他们的骄慢,用脚使了一点劲,四神便一动也没能动一下。之后,菩萨骑到犍陟身上,阐那陀骑到菩萨的身后,众神施出法力,使宝马腾空飞去。

由于与菩萨分离,常住宫中的诸神不由得流出眼泪,那泪珠从空中降下。 阐那陀发觉后,问菩萨道:「王子啊,天上下了小雨,是不是神降下了雨啊?」菩萨回答道:「这不是神降下的雨水,而是居留在宫中的诸神由于和我离别而哭出的泪水。」阐那陀听后,眼含热泪、唉声叹气地不说话了。

随后,菩萨升空至众嫔妃所在的善法宫的上面,以大象般的姿态朝右下方俯视了一下,想着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与女身同在。」又想道:「如果避开东门离去,父王因王子最后也不看望一下他老人家而不高兴,那么就去看望看望吧!」 想毕便来到了东门。看到父王睡得很沉,菩萨便向他顶礼,并绕着他转了一圈,说道:「我也热爱自己的亲友,但尘世充满着苦难,这是我出家的原因。如果没有老病死亡和离别所爱而生的苦难,我何苦抛下敬爱的父王您呢!」说完,便离开了。

这时,正在巡视的释迦摩词那摩来到这里,见菩萨离去,不禁眼含热泪,声音哑地问道:「王子啊!您这是干什么?」菩萨答道:「摩诃那摩,我要出走。」摩诃那摩求道:「这样做不合适啊!」菩萨厉声训道:「我曾经生生世世苦心修炼,如今为了证得菩提果位前去修行,您怎么能认为是不合适的呢?!」摩河那摩听后,泪流满面,呜咽不止地哀喊道:「呜呼!国王和臣民的希望白费了!国王将倍受离子之苦,众妃也因此而悲痛!」说着,高声呼叫,想唤醒耶输陀罗王妃。但任他怎么叫喊,如同在空庙中叫喊一般无人答应。随后,又高声地叫喊净饭王,说王子走了,但国王也没有被唤醒。这样,摩诃耶摩因失离兄弟而痛苦不堪,但自己又无法劝留菩萨,众人又叫不醒,便无可奈何地留在了原地。

就这样,趁着诸神为了使众人不痛恨菩萨而施法让他们睡去的当儿,菩萨为求索善道而舍弃了荣华富贵,于半夜显示离俗出家之功业,来到了吉祥门。围随而行的右面有色界诸神,左面有欲界诸神,前面有帝释和梵天。另外,千百天子和众多药叉降下了花雨,飘舞着衣袖,高唱着赞歌;龙王之子护地在自己的鼻子上幻显出楼阁献供;龙王无热等幻显出旃檀木云彩,降下了蛇心旃檀之雨;天子庄严慧在路上摆设了七辆宝车;三天王和四位天子提举着键陟的四足而行,天王多闻子在前开路。这时,帝释开启了城门。这样,菩萨于鬼宿星升空的同时,为了揭示尘世的罪孽,也为了使乐于其中的众生上进,于是显示了出家的善益,凡事有赖于自己,使沉溺于尘世享乐的人生起厌心等出家十业,弃家而去。又为了断除诸神的疑感,菩萨面朝右下方,以大象般的姿态俯视着迦毗罗卫城说道:「在没有得到诸佛所示的圣道之前,我将不会重返迦毗罗卫城。」就在这时,大地震荡,菩萨身上发出光芒,使恶趣之苦得以解除,使众生的烦恼得以息灭。帝释和梵天等神对菩萨说道:「现在已经脱离了阻碍,到您成佛之时,请多加关照。」菩萨给予允诺。

随后,菩萨越过释迦国、戈邬达国和末罗国,又经美尼亚国的阿怒摩那城,由此行至六由旬,抵达捨弃国优频陀螺城附近的迷人河畔。这时,天才刚刚亮起。从释迦国到美尼亚国之间有六由旬的距离,合起来一共走了十二由旬之遥。

第七章 历经艰难,入定苦修 

落饰 

菩萨在天龙八部化显的随众的簇拥下,坐于银色的河滩上,为了显示不贪恋财物,不崇尚小欲,于是解去身上的一切珠宝首饰,对阐那陀吩咐道:「车夫啊!请把我的坐骑和这些首饰带回去给亲人吧!我已放弃无尽的欲望,就此离俗出家。」阐那陀听后,禁不住失离主人的痛苦,眼泪夺眶而出,随即呜咽着说道:「王子啊,您远离亲友,独自留在这狮虎满地、牛夫往来的丛林中,怎么能够修成圣道呢?!」菩萨答道:「众生是单独地生来,死也是单独地死去,在这里我会受点苦难,但尘世轮回之中没有救难者。」阐那陀又说道:「国王会因悲痛而死去。」但这些话仍没有动摇菩萨的心。最后,阐那陀又请求道:「尊敬的王子,让我也随您出家吧?」对此,菩萨也没有准允。

这时,菩萨心想:留着发髻怎么能出家呢?然而任何人都不敢剃去他的头发,如果剃了,国王也会问罪下来,于是以自己追求出家的坚定信念,将青莲花瓣般的利剑从刀鞘中抽出,自己把自己乌亮卷曲的头发剪了下来。又把剪下的发髻抛向天空,被帝释接走,为此还举行了庆典。后来,信徒们在此地修建了纪念塔,称作剃发塔。

此后,菩萨问阐那陀说道:「谁若没有这么坚定的态度,还会有出家的可能吗?」阐那陀答道:「不会的,尊敬的王子。」阐那陀已经有点失望,他感到不可能劝住王子,便准备辞行了。这时,键陟忍不住离别菩萨的痛苦,用自己的舌头舔起菩萨那生有法轮的脚底。菩萨用手抚摸着它说道:「键陟不要流泪,你已经完成了使命。当我成道之时,将会回来报答你的。」又对阐那陀说道:「不要把犍陟留在宫中。」 随后,阐那陀声音嘶哑、泪痕满脸地牵着犍陟,一步一回头地回去了。后来,此处修建了纪念塔,叫阐那陀回归塔。由于阐那陀和键陟至诚的祈祷,他们一直跟随菩萨到了这里,而菩萨也知道了这里是最后的分别之地。

与猎人交换袈裟 

随后,菩萨心想:「自己现已不合适穿七宝之衣了,能找到更合适的衣着该多好哇!」这时,菩萨见到一个穿着麻衣的猎人走过来,便请求道:「袈裟适合于出家之人,你拿去我的七宝之衣,把你的袈裟给我吧!」那猎人听后,拜在菩萨的足前,和他交换了衣服。菩萨穿上袈裟后,觉得不是太合体,便心想:「再合体一点该多好!」刚一想,这袈裟便变得非常合体了。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袈裟。以前,无比城出了十个独觉者,他们的老母给了他们一件赤黄的袈裟,独觉者们说道:「母亲,我们将会圆寂,而释迦牟尼将会成佛,把它献给他吧!」这样,那老夫人留下了这件袈裟。到她临死时,把它传给女儿,并嘱托了此事。后来,其女儿临死时,又坐在一棵树下,把袈裟托付给那里的树神。帝释得知后,把袈裟从他手里拿过来,并化作猎人等待菩萨来穿上。就这样,当阐那陀和犍陟看到放弃七宝之衣、身穿赤黄袈裟的王子时,悲伤地晕了过去。 醒来后,阐那陀抱着键陟的脖颈大哭起来。后来,在那里也建造了初着袈裟塔。诸神宣扬道:「王子悉达多出家啦.....」

举城哀泣 

在宫中,众嫔妃发现王子不在自己的宝床上,四处寻找也不见其踪影,便聚在一起哭喊起来。净饭王听到嫔妃们的哀叫声后询问怎么回事,释迦族人回奏说:「王子不见啦!」国王听后,命人关严城门,寻找王子,但到处找不到其踪影。 这时,摩诃波阇波提王后在地上哀号打滚,向国王狂喊道:「还我的王子,还我的王子!」随后,国王派遣人马到各地寻找,并命令他们找不到王子不得回城。又吩咐道:「预言曾说从吉祥门出家,到那儿仔细找找。」这时,净饭王也忍不住悲伤,昏厥过去,迷糊之中还哭叫道:「我的儿啊.....」众人见状,向他身上泼洒冷水,唤醒了国王。耶输陀罗王妃也从吉样床上滚落下来,她解去首饰,乱拔头发,哭叫不止。

当寻找王子的人们走出一由旬之时,发现一个穿着王子七宝之衣的猎人走了过来,又见其后跟着阐那陀和键陟缓缓而来。帝释把七宝之衣带到了三十三天界,还为此制定了庆典节日。国王的人马见后,以为是有人为了锦衣杀害了王子,便来到阐那陀身旁打听,阐那陀把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们。众人又问他道:「我们有可能劝住王子吗?」阐那陀答道:「不可能了。王子已发誓,不成佛以前不回迦毗罗卫城。」

犍陟悲死 

七天之后,阐那陀来到了迦毗罗卫城,发现城中议论纷纷。他想道:「如果跟键陟一起进城,自己会受不了哀叫声而死去。」这样,他留在附近的花园中,让键陟先进城去了。键陟禁不住离别之痛,高声地嘶叫起来。城中的众人听到了它的嘶叫声。一个个出门探视。当他们只见马而不见菩萨时,满城响起了哭叫声,随后,阐那陀来到国王面前,向他详细禀报了事情的经过。当阐那陀和键陟来到后宫时,耶输陀罗妃因没见王子回来而昏了过去。经凉水泼洒醒来后,哀叹不止。她责问阐那陀道:「菩萨出走时,怎么能不告诉我呢!」阐那陀听后便向她解释了当时的情况。这时,众人和众嫔妃抓着犍陟号陶大哭起来。犍陟因禁不住悲痛,没缓过气而死去了。后来它转世成为胜音城的一位婆罗门之子。此后,摩诃波阇波提王后把阐那陀带回来的王子的诸首饰给释迦摩诃难等,但他们谁都戴不动这些首饰。这使摩诃波阇波提王后非常难过,她于是把首饰扔进了一个池塘,得名首饰池。由于受到菩萨加持之力,这时,国王和众嫔妃已平静下来,互相说着安慰之词。

访诸仙人 

这时,菩萨来到了婆罗无比城苦行林中的弃恶子仙人修行处。他看到弃恶子仙人双手托着面颊,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便问为何如此。弃恶子回答道:「在我的修行处,娑罗双树长出了金叶、金花和金果子,而现在花叶和果子都消失了。」菩萨听后又问道:「大仙,是谁的法力使这修行处的娑罗双树长出了金叶、金花和金果子?又对这些心生厌离而居于苦行林中,使它们消失了?」弃恶子说道:「这出家之人非你莫属。」菩萨说道:「就是如此。」就这样,弃恶子首次请菩萨坐,供奉了鲜花和果实。之后,菩萨问他道:「大仙,此地离迦毗罗卫城有多远?」弃恶子回答道:「有十二由旬的距离。」菩萨听后心想,此地离迦毗罗卫城太近,会受到众释迦人的打扰,便决定渡过恒河。随后,苦行林中的婆罗门法胤、婆罗门莲花、阿那律仙人、明灯仙人等也邀请了菩萨。

入王舍城 

此后,菩萨来到了毗舍离城,在此与艺通之子阿罗逻迦兰及其三百位弟子一起,作为他的弟子渡过恒河,游历到摩竭陀国。其间,菩萨带着伽拉邬拉树叶做成的钵盂,来到王舍城中化缘。王舍城的人和坐在宫顶楼台中的频婆娑罗王见他无比平和的样子,感到非常惊讶。后来,当他坐在王舍城灰白山的草席之上时,频婆娑罗王带着随众前来,跪拜于菩萨足前问道:「您来自什么宗族?」菩萨答道:「听说过富饶强盛的迦毗罗卫国,以及那里的释迦诸王吗?我的父亲是净饭大王,我为了追求智慧而出家。」频婆娑罗王听后,说道:「我给你半壁江山,您作我的朋友,从此不必坐在草席上。」 菩萨回道:「层峦叠嶂的高山,也许会被大风动摇,而我追寻解脱的决心,不会被欲望所动摇。」频婆娑罗王又问道:「如此坚定的出家之心,究竟要追求什么呢?」菩萨答道:「无上遍知的菩提之果。」频婆娑罗王听后,请求道:「当您证得无上菩提之果后,请别忘了护持我。」菩萨答应了他的请求。

随后,菩萨离开王舍城,来到离灵鹫山不远的一处仙人苦行处。那里有遍颜、黑色、出升、快乐子等修行者。他们苦修的是禅悦和自在。当他们单脚站立一天时,菩萨便能站立两天。当他们忍受着五大苦行坚持一天时,菩萨又把这功法修炼了双倍的时间。修行者们见状,惊讶地赞叹道:「大沙门!大沙门!」故菩萨得名大沙门。随后,菩萨问他们道:「你们修炼法是为了追求什么呢?」他们分别答道:「追求生为帝释、梵天和魔天。」菩萨听后,心想,这些仙人求的也不离轮回之道,证不到菩提之果。

两仙人 

当初菩萨刚出家时,净饭王在悲痛之余,曾派使者四处寻找。他们回来后,有的说悉达多王子与优陀罗罗摩子在一起,由于没有人服侍,便离开王舍城到处流浪。净饭王听到这些流言后,又派去了三百位仆人。从天臂城,善觉王也派去了二百位仆人。后来,派去的三百人中,㤭陈如、阿说示和婆娑三人投靠了阿罗逻迦兰的门下,另派去的二百人中,摩南拘和跋提成了优陀罗罗摩子的学生。此二师的学生不分你我,因此阿罗逻迦兰的三位弟子也常和优陀罗罗摩子在一起。㤭陈如等五人称作五比丘。这时,阿罗逻迦兰带着三百位弟子从毗舍离来到王舍城。优陀罗罗摩子也带着七百位弟子来到了这里。菩萨首先来到阿罗逻迦兰的身边,把他拜为第一个导师,瞬间便从他那里习得无所有处定。阿罗逻迦兰见后,便非常恭敬地请示说:「你已经具有了和我同等的智慧,让我们共同来培养这些弟子吧。」菩萨虽然特别感激,但感到此道也修不成菩提果,便又来到了优陀罗罗摩子身边做了他的弟子,并轻松学会了非想非非想处定。随后,他问优陀罗罗摩子道:「在这之上还有学问吗?」 优陀罗罗摩子回答道:「我没有比这更高的智慧了。」而且优陀罗罗摩子也知道菩萨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学问,便请求和他一起带这些弟子,并把他尊为七百弟子的导师。就这样,菩萨原本知晓这些道法,但为消除人们的怀疑,即「如果不投靠他们,沙门乔答摩怎么能够知晓他们修得的禅道呢」这样的怀疑,也为了揭示有为之禅没有意义,不能产生厌离之心等道理,菩萨便做了他们二位的弟子。

五比丘 

菩萨知晓这些道法不会得到菩提果,便离开了这个修行地。这时五比丘想:我们跟优陀罗罗摩子处学道这么久,仍不见一点效果,而菩萨轻而易举就掌握了他的智慧。这样,他们也离开这里,跟随了菩萨。此后,从迦毗罗卫城和天臂派来的仆人中的五人也找到了菩萨,跟随着他云游于各苦行林之间。菩萨想到随众太多不利于甘露之法,于是除了五比丘外,把其他人劝回去了。菩萨带着五比丘来到摩竭陀国,于王舍城的伽耶山项修成了三种功法。

苦行 

就这样,在出家三个月零二十二天中,菩萨云游四方,随处而居。这一天,他来到伽耶山南的优楼频罗。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尼连禅河从南向北缓缓而流,宽阔的河滩绿草满地,附近还有毗邻的村落。此情此景,使菩萨顿生停留此地的念头。他坐在尼连禅河畔的一棵树下低声诵道:「在这五浊横流的阎浮提洲,众人依靠着邪道,到处充着外道,非解脱之道当作是解脱之道,苦难无边。呜呼!为了早日开示事业,为了使身居静虑的诸神喜悦,也为了教化诸外道,让我在这里苦修吧!」具众村的善生女(难陀婆罗)等十女子得知此事后,前来拜见静修的菩萨,并供奉了斋饭。她们向五比丘也供养了红枣、大米和芝麻等。

从隆冬十二月初八日晚一更时分起,菩萨咬紧牙关,舌头贴腭,集中意志,开始修炼「遍天禅」,又名「浮动功」。 只见他身上汗如雨下,汗滴掉到地上后竟能冒出蒸气,口腔和鼻腔中的呼吸功能停止,使空气上浮,感到头昏脑胀;耳中因空气流动响起轰鸣声:当气往下落时,腹部剧胀。随后,又感到头部剧痛,胸中撕心裂肺般疼痛,浑身燥热难耐。这时,一位天神发现了菩萨,便大叫「悉达多王子死啦。」另外一神说:「才不是这样呢。」前者来到三十三天,向摩耶夫人报信说王子悉达多死了。摩耶夫人听后,一路疾走,半夜时分终于来到了菩萨身边,当到菩萨那衰弱得跟死尸一般的身体后,呜咽着叹道:「当你在蓝毗尼花园出生时,自称这是最后一次受身;黑仙预言说你将成佛,还说你将成为转轮之王,如今这一切皆成泡影,还有谁能给你一次生命啊!」菩萨听后,说道;「这悲哭不止,披头散发,哀儿叹子的人是谁呀?」母亲回答道:「我怀胎十月,生下了金刚般的儿子,我就是你的母亲啊,我在为您悲伤为您流泪。」 菩萨说道:「我会实现燃灯佛和黑色仙人的预言,你别悲伤了。母亲,你不久将会看到一个真正的佛陀。」摩耶夫人听后顿时转悲为喜。她向菩萨献上曼陀罗花,绕儿巡礼三匝后,弹着仙琴离开了。

断食 

菩萨苦修之时,不同教法的外道们的所行更是各式各样,他们看到菩萨单脚蹲立、忍热俯卧、垫刺仰卧、披皮、 裸身等相,有的点头称是,有的摇头否认,菩萨对此一概不予理睬。他想到一些修行者和婆罗门以禁食求净的事情时,默念道:我也该禁一禁饮食了。随后,他每天只吃一颗红枣。诸神见后,请求让他容光焕发,但他没有应允。最后,虽然也喝一点豆浆,但已变得骨瘦如柴。当他用双手擦拭身上的尘土时,腐烂的毛发随之掉落到地上。因其状又瘦又黑,邻村的人们说沙门乔答摩黑得像条芒沽鱼。而三天神则分别说乔答摩身体乌黑、发青和紫黑。此后,世尊又炼就了未曾具有的三种功法,虽然这个修法证不了菩提之果,但为了展示世间的圣法,解释禅定和表现福德与智慧二资粮的功德,他继续只吃一点芝麻、米粒和豆子,躺在草席之上,一直坚持到营养消耗殆尽,身无生色时才再食下一点。

这时,净饭王和善觉王特派了五百名使者来了解王子修行的情况,众使者回宫向国王报告了王子的详细情况。净饭王悲喜交加,泪流满面,这一夜竟与众妃一起睡在了草席之上。耶输陀罗妃听说丈夫的情况后,更是悲痛异常,不顾有孕在身,扔掉身上的首饰,纵身跳入火中。所幸由于爱子慈心而没有死去。还在为儿悲痛的净饭王得知耶输陀罗妃已怀孕的消息后,担心再提起王子之事会使她悲痛而流产,遂下令任何人不准再向众嫔妃提起王子的情况。

这时,菩萨又想道:「有些人将绝食当作最神圣的行为,我也绝食看看。」这样,便连芝麻粒之类的东西也不吃了。 这使他的身体更加瘦弱,皮包骨头。而此时,耶输陀罗妃也越来越瘦弱不堪。邻村的年轻人和牧人们见了菩萨后,戏称菩萨像条鱼。

菩萨盘坐苦修六年,风雨无避,来毒蛇不逐,不排泄废物,不伸缩肢体,也不俯卧仰躺。并且仅以一点黑谷、一点水、一点油、一滴蜂蜜、一滴奶等为生。其间,幼童们在他耳孔中插上草茎和树枝。这时,满天聚满了十方诸佛,以弹指般的声音说道:「这种禅不是正道。」菩萨听后,便从遍天禅中走了出来。而这种禅过去是任何人都无法修炼的。就这样,苦修六年的菩萨终于将亿万万天神和凡人分别引入到了三乘之道。天龙八部日夜为菩萨供祭、祈祷。 当菩萨收回静修之时,受到教化的天神和众人看到了菩萨坐在宝楼之中,进经论法,而普通众生看到的却是上述苦修之相。当菩萨想起身时踉踉跄跄,不能站立。十二月初八站起身来到了尸陀林,把一具尸体当作枕头,身体右肋着地躺了下来。这时,村中的男女青年和牧人、护草人、护林人等来到这里,一边喊着:「喂!看看垃圾中的食肉鬼!」一边往菩萨身上涂白土,撒粪便、土块和沙子。并往他耳孔里插上缠着木棉的草茎,然后再从嘴和鼻孔中抽出,又从口中穿到鼻孔,从鼻孔中抽到耳孔里。但是,菩萨行使了教化此类具有低下趣味的众生、展现高尚的勤奋、使贪图享乐者厌离、展示艰苦求索的精神等十种功业,忍受了这个苦行。苦行期间,妖魔虽然跟随其后,但无法迫害其身。由于如此苦修征服了四十二万外道。

诸佛护持 

这一天,菩萨的异熟身(化身)坐在尼连禅河边,而智慧之身坐在色究竟天界的天王之地。这时诸如来云集在此地,向悉达多菩萨提醒其业。萨受此鼓舞,从静修中走出,站起身来请问道:「我怎么修证空性真理?」诸佛赐于广泛言教,并称道:「悉达多藉五现量而证得了涅槃。」此后,来到须弥山之巅,坐在金刚顶楼中。这时,不动如来、宝生如来、无量光如来和无疑成如来等也从四方前来,坐在其四周,诸菩萨向诸佛致以恭敬和赞美。

第八章 金刚座上,菩提树下 

菩萨认识到受这样的苦行终究修不成菩提果,而真正的菩提之道是曾经在瞻部树的树荫下修过的四禅,于是决定随心呼吸、食用米粥和主食,恢复体力后前去金刚座。菩萨不摄食也能成就佛果,但为了怜惜后来的追求菩提果者,为了证示安稳也能解释教法获得智慧,也为了放弃疲惫之态,便收回了苦修,来到了尼连禅河边,依礼在河中洗净身体。随后自语道:「我要食用甘蔗汁、豆浆、面团、米粥和奶油。」

乳糜供养 

当菩萨准备饮食时,优婆频螺的具众村的善生女和喜力女等十位姑娘向菩萨供奉了各种蔬菜。菩萨不仅摄食,而且还用黄油和芝麻涂擦了身体,并用清水洗身。这时,五比丘对菩萨的行为产生了不满,他们认为沙门乔答摩放松了戒律、大受供养、放纵了断意,这样求不到什么智慧。于是离开菩萨,来到了婆罗奈的鹿野苑。住在这里的火施成了他们的朋友。此时,耶输陀罗妃也放弃了苦难,开始吃东西。而菩萨在所到之处的各村落化缘用斋,使身体逐渐得到恢复,面容比以前更趋端庄俊美,因此,得名「美颜」。一天,菩萨在坟地发现了一具女尸,原来这是善生女死去的女仆。菩萨见后,便捡起裹在尸体上的麻布遮阴。众天神见状,感叹道:「放弃了转轮王位,在垃圾中捡物!」此声传遍了三千各界。这时,菩萨想找个水池洗涤这垃圾之物,天神往地面击了一掌,便出现了一个池塘。菩萨又想找一块石板,帝释便献了一块石板。但菩萨拒绝帝释为他代劳的请求,亲自把麻布洗净了。当他想要离开池边时,妖魔在池边变幻了一座断岩挡住了去路。这时,菩萨为了帮助女神,便向池边的女树神说道:「请把树枝往下伸出来。」当女神把树枝伸下来后,菩萨抓住它越过了断岩。并在此树下把麻布缝成袈裟,穿在了身上。净土天神无垢也向他奉献了赤黄色的仙衣袈裟。随后,菩萨身着袈裟,到村落里化缘去了。

村女善生女和喜力女曾经听相师预言说,王子悉达多将成为转轮王,也听说过哪位女子将经过十二年努力精制而成的乳糜献给因苦修而竭尽全力的婆罗门,她将成为这位婆罗门的妻室。因此,她们便在菩萨苦修时,向五百苦修者奉献了这样的乳糜,并祈祷说:「我们供奉这乳糜,吃了我们的乳糜后,但愿悉达多能够成就佛果,或者我们能够成为他的妃子。」

这时,菩萨的旧友婆罗门神吩咐她们道:「那位大师已从苦修中站起来了,为何不去给他首先供奉斋饭呢?」

两位姑娘听后,于三月十四日,先从一千头奶牛身上挤出牛奶,然后把奶又重新喂给了一千头奶牛,又从这一千头奶牛身上挤出牛奶喂给了五百头奶牛。如此这般,从二百五十头到一百二十五头、到六十五头、到三十二头,到十六头、到八头…..经过十六次反复,最后择出精炼之奶留用(叫作转乳)。

当天午夜,天神对善生女预示道:「今天,你可以实现自己善良的愿望了。」

善生女一听,睡意顿消。她立刻起床,把那牛奶精与米粥一起放在锅中,煮成了乳糜。当时,净土诸天和帝释知道菩萨吃了这乳糜后会即刻获得智慧,便往锅中施了神药。在乳糜煮沸的蒸气中,显现出了法轮、宝瓶、吉祥「卐」字符、莲花、灯炷等瑞相。无所不知的诸大相师也预示说,吃了这乳糜会获正果。

此后,善生女将煮好了的乳糜锅卸下来撒上花瓣和香料,并铺上垫子,恭候着菩萨的到来。这时,遍行者近行获知了此事,装出饥饿状,前来乞食,但她们没有给。煮此乳糜而出现的瑞相虽然吸引了众多的婆罗门,但由于受诸神的力量而对此没生一点心趣。随后,善生女吩咐女仆去邀请婆罗门。女仆应命前去,四处寻找。这时,帝释、梵天和净土诸神变作罗门前来,两位姑娘供奉乳糜时,他们说道:「献给我呢,还是献给比我更神圣的人?」

她俩答道:「献给比你更神圣的人。」

随后,帝释让她俩献给梵天,梵天让她俩献给净土诸神,而净土诸神又让她俩献给菩萨。而这时,菩萨正在尼连禅河中洗澡。当他洗完想渡过河时,因体力不支而无法渡河。这时,诸神放下阿尔祖那树的枝条后,菩萨借助它才渡过河来。菩萨一到河岸,便变化出神通,让善生女的女仆们朝哪边看,哪边就能出现一个和菩萨一模一样的沙门。善生女听说后,吩咐她们道:「那肯定就是婆罗门,快去请来。」

就这样,菩萨来到善生女家中,坐在为他特意准备的垫子上。随即,善生女和喜力女用碗盛满乳糜,献给了菩萨。 当时,化作婆罗门的帝释特意帮助了她们。

菩萨接过一碗乳糜,对她们道:「这碗也给我吗?」

二位姑娘答道:「拿去吧!」

菩萨又问道:「做这施舍的目的是什么?」

她们迫切地答道:「但愿凭着这善业,使那预言成为转轮王的悉达多王子成为我们的丈夫。」

菩萨听后说道:「他已断除了欲望。」

她们又说道:「如果他不追求欲望,就让这善行所得的一切资粮,促使盛名盖世的悉达多,具有无上智慧的至尊,早日成就神圣的功业吧!」

菩萨听后道:「但愿这样。」

说罢,拿着乳糜离开了具众村,来到尼连禅河边。

菩萨到尼连禅河边后,把乳糜放在地上,走进诸神洒过香水和花瓣的河水里又洗个澡。菩萨用过的洁水被诸天带走了,以作恭敬之物。菩萨剃下的头发和胡须赐给了善生女。洗完后,菩萨穿上袈裟,坐在龙女所献的狮底宝座上。

中午时分,菩萨为完成二位姑娘的菩提心愿,把乳糜一点不留地吃完了。随后,菩萨把碗扔进了尼连禅河中,被龙王大海当作圣物高高兴兴地拿去了。帝释见后,化作大鹏从龙王手中抢回了圣碗,带到了三十三天界,并制定了其庆典日。狮底宝座也被龙女拿取,以作供物。由于菩萨的福田和智慧的力量,当他用乳糜时,身体立刻恢复了原状,只见其顷刻间容光焕发,具有三十二相和八十随好,以及五尺见方光环的庄严。另外,从神到天龙各部都带着各自的佳肴前来,奉献给菩萨。菩萨则施法让他们相互避开,一一食用。 当他们分别看到菩萨食用其饭时,便获得了成就菩提果位的加持。

四方观察 

此后,菩萨为寻找合适的成佛之地,沿尼连禅河而行。 途中,菩萨看到了一座绿树成荫、鲜花遍野的山岗,便攀登而上,来到一处幽静而明亮的地方后盘腿而坐。没想到,刹那间那座山岗便塌落下来。这时,诸神对他说道:「凡处所不能承受者,是由于断了善根或修了善根,这二者中,你是后一种。此处不是诸菩萨的居所,渡过尼连禅河往西有金刚座,三世诸菩萨因居住在那里而获证了无上的智慧。」

菩萨听后,以大丈夫之势,以昔日诸佛就坐于狮底宝座之态,以三千界无敌英雄之姿,以进入涅槃境之气概等五十四种态势,以及以拜望一切如来、行走之中进入禅境等十种方式走向金刚座。

这时,天子地贤等地行天的诸神清扫了大千界,洒上了清水;持盘神和持链神降下了花雨;四大天王用金珞、帝释用妙胜宫般的楼阁庄严了大千界;时分天用吠琉璃珞、极乐天用珍珠珞、化乐天用瞻部河金铃珞、自在天用仙宝等铺盖了大千界。

从尼连禅河到金刚座之间的道路由风之云诸神清扫,并遍洒香水。这大千界中刚刚出生的一切树木和孩子都把头朝着金刚座。欲界诸神划出两地之间的近一俱卢舍远的道路,在道路两边幻化出七棵多罗树高的七个宝座,座上有珍宝珞和神伞、宝幢庄严。这些宝座每座间隔有一箭射程之遥,循序渐进,并以多种珍宝相连。在每两棵多罗树间,设有一座铺有金沙的香水池,池中盛开着金莲花,池边围绕着宝座,并有吠琉璃宝梯庄严。孔雀和多种水禽在那里鸣叫。 沿途有八万余众仙女泼洒着香水和花环。所有多罗树前都设有空中楼台,其上有持着旃檀和沉香炉的八万仙女和欢声歌唱的五万仙女。

这时,娑婆世界的怙主梵天对梵天界的众神吩咐道:「朋友们,这位大丈夫为了实现昔日的承诺而前往金刚座,你们快去供奉吧!看啦,欲界诸神所献出的供品妆扮了大千世界!」

随即色界众神将此地妆扮成具有七层围边的金色莲花,在菩萨经过的道路上幻化出七辆马车。六千万仙女给金刚座铺满了各种珍宝,其景观胜过上天的喜乐花园。梵天也亲自下凡到大千界,将大地变成平坦柔软的七宝世界。就这样,帝释、梵天和天王们把这大千界用一千个佛界所庄严。诸菩萨也以难以形容的各个佛界的庄严妆扮了这个世界。

守护金刚座的天子邬伽离等十六位天子将菩提树的方圆八十由旬之内装饰了各七层七宝靠座、多罗子鬘、铃铛璎珞和珍宝链,并覆盖了金箔和莲花等。邬玛等四位菩提树神女也将菩提树妆扮得十分高丽,并在里层装饰了七道七宝靠座、多罗树、风铃和珍宝鬘。

就这样,十方各界的美丽景观都集中在这阎浮提洲,使这里变成最美丽最辉煌的世界,甚至来自享用无比地方的各大天神都觉得自己的世界是一处不毛之地。

决定成佛之处 

这时,三十六岁的菩萨在结束苦修后的三个月零八天的中午 ,渡过尼连禅河走同金刚座。

只见他的脚步断除着恶趣之流,排除着众生的苦难与烦恼。菩萨身上发出照遍一切佛界的光辉,各佛界为此摇动,奏鸣音乐,降下花雨,大地也像一个钢器般发出声响。菩萨的每一个脚印中皆生出莲花。

风神施出微风,雨神降下细雨。

大海中溢出一座座莲池。盛满甘露的宝瓶和数百只鸟儿围着菩萨飞旋。有个叫黑色的龙王,他每遇到佛陀出现时双眼就会复明,涅槃时会失明。他居住在尼连禅河边。当他的居所被光芒照亮,这位熟于昔日诸佛诞辰和涅槃的龙王便知道了这是佛的诞生之兆,随即带着最好的供品前来恭候。当他远远看到菩萨时,就以偈句赞美,以香水、珍珠雨和音乐等供奉。其王后金光女也以宝伞和宝物供奉。

菩萨从龙王黑色处走向金刚座时,想到昔日诸佛曾坐于草席之上的事情。这时,帝释知道了菩萨的心思,便从香积山采了一堆木棉般柔软的草,化作草贩吉祥的模样献给了菩萨。菩萨为了成就草贩吉祥的善根,看到他在道路右收割青草时便对他说道:「快把青草献给我,今天我要用这些草,当降伏各路魔军时,你会获得神圣的菩提之果。」

而草贩吉祥昔日生为施主具智慧时,曾经在胜观佛前发过愿。因此,当他听见菩萨的话后,无比高兴地拿着一把孔雀翎般的草尖右旋、芳香轻柔的青草献给了菩萨。并说道:「昔日诸佛藉草获证了永生的菩提,请接受吧,功德如海的圣者,也请首先赐我以涅槃之果。」

菩萨听后接受所献之草,把他授记为吉祥无垢佛后,继续前行。

金刚座是三千界的中心,它具有金刚般坚固不变的性质。在这里,众天神庄严了八万棵菩提树。其中一部分是花树,高一百由旬;一部分是香树,高一千由旬;一部分是旃檀的性质,高一万由旬;一部分是布帛的性质,高五万由旬;一部分是珍宝的性质,高十万由旬;一部分是七宝的性质,高一百万由旬。

在这些菩提树下,又设置了一座座相应的狮底宝座,上面铺着仙帛。另外,还设置了莲花宝座、熏香宝座和各种珍宝宝座。

菩提树下 

当菩萨为了实现昔日的承诺来到金刚座旁时,那里的众神和千万仙女手持着鲜花和香粉,来到菩萨面前向他顶礼叩拜,奉献供品,并说道:「为了解救芸芸众生,您受了千世万劫的苦难。大仙啊!您的宏愿即将实现,请您坐在菩提树下,修证无上的正觉吧!」

这时,菩萨绕菩提树走了七圈,做了礼拜。为了满足趣味低下者的好奇之心,为了了解最神圣的坐席,也为了效法前佛,菩萨亲自在那树下铺垫了个草尖朝里、平坦而整齐的圆形草席。菩萨端详着亲手铺就的草席时,心想:看这形状,我将成佛无疑。

当菩萨铺完草席时,一位欲界神问他道:「沙门,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为了菩提而受苦?」

菩萨听后,对那位神说道:「你们为我修菩提果吧!」 诸神听后,不明白其意,便向帝释请教,帝释又向梵天请教,而梵天又向大自在天请教。大自在天想了一下后说道:「朋友们,菩萨就要展示成就正觉之相了,为了供奉,咱们快去吧!」

随后,梵天来到金刚座旁,铺设了仙垫。另外,八万四千众天神也设置了镶嵌着七宝,装饰着宝边、婴珞和风铃,悬挂着珍珠链穗,铺设有仙帛等的八万个高大而宽阔的狮底宝座。

据说菩萨这时为了钝根众生,在一块方形的白石上留下了足印。此时,菩萨进入了佛陀化身的等持,登上金刚座,以雄狮、自然、击退妖魔等二十五种姿态,如同捲蛇般盘腿而坐。他上身挺直,神情自若,面朝东方,道:「不获得彻底的苦难皆灭、烦恼已尽的境界,我将至死不解开这跏趺坐。」

大自在天对菩萨劝道:「请从那草垫上坐到这仙帛的宝座上获证正觉吧!」

菩萨说道:「朋友们,给我菩提果吧!」

众神回答道:「我们无能为力。」

随后,由于菩萨等持的法力,众神感觉到各自所献的狮底宝座上也坐着一尊尊菩萨,便认为菩萨坐在了自己的狮底宝座之上。

为了守护菩萨,欲界诸神也侍立在他的四周。

这时,菩萨发出名叫招菩萨的光芒,这光芒照遍了一切世界。一会儿,从东方无垢光佛的无垢世界中,庄严菩萨随着光芒的召唤,率无数随众来到金刚座前,将一切佛界的道场变成了一片蓝吠琉璃。这时候,众生也看得到菩萨坐在金刚座上了。

同样,从南方宝光佛的世界中叠宝伞菩萨率无数随众前来,将道场盖于宝伞之下;西方莲敷佛世界的璎珞菩萨前来,将道场装满了珍宝璎珞;北方盖日月光芒佛世界的庄严王菩萨前来,将十方一切佛界的庄严显现在这道场之中;而东南功德王世界的功德慧菩萨前来幻化出楼阁;西南宝心世界的生宝菩萨前来幻化出珍宝天台;西北雷声王世界的叠云菩萨前来,由沉香云中降下了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宝物之雨。

另外,其他各方菩萨也前来各显神通,有的显出莲花宝楼、有的身显七彩、有的发出光芒、有的震摇大地、有的头顶四海降下香雨、有的献出宝塔、有的从空中跳下变成花环、有的从毛孔中读出无边经藏、有的身变巨人、有的手持上有半身菩萨的树叶、有的高举着山岗、有的脚下滴水,更有的拿山作鼓,并且响声传遍一切世界,仔细一听,那传播的声音竟是:「今晚菩萨将获正觉了」

这时候,各界诸佛都伸出右手欢呼着:「愿大舵手得胜!」

第九章 降伏妖魔 

当菩萨把三世诸佛境界的一切金刚座庄严显现在这个金刚座上后,想到这四洲欲界的元凶是他化自在天的魔王,如果能打败他就等于战胜了全部欲界,天龙八部也会由此而发心。因此,为了向那些好战者展示自己无比的威力,也为了教化具有善根的众魔,决定与魔王挑战。

这也是给魔王的一个机会,如果不挑战,妖魔是无法前来的。这样,菩萨在自己的眉间发出了召唤妖魔和降伏妖魔的光芒,这光芒照遍了大千世界的一切妖魔,使他们变得暗淡无光,毛发耸立。光芒中还同时传出这样的声音:「净饭王的王子放弃了高贵的王位,这是为了觉悟正法甘露。请注意啊!如今他来到了菩提树下,要超越自己也要解救他人。释迦王子要成就正觉,超过魔军,你快去和他较量吧!」等等。

魔军来袭 

与此同时,魔王做了三十二个梦。这些梦的具体内容是:自己的世界被黑暗笼罩、自己向坐在菩提树下的释迦牟尼礼拜、部属众叛亲离、婆罗门火施喊出恶兆、魔界的一切庄严仰面而倒等等。

魔王从梦中惊醒后坐立不安。在魔王的祥兆幢和恶兆幢中,恶兆幢就是在这时候突然摇晃起来的。一会儿,他便见到了端坐在金刚座上的菩萨,于是想到:「这个家伙要超越魔界,先去阻止他再说。」想罢,魔王化为送信的使者,来到菩萨面前说道:「迦毗罗卫城被提婆达多征服,王宫被毁,众释迦被杀。 而你怎么还留在这里打坐呢?」

菩萨听后,为了将计就计,装出非常震惊的样子,并装出自己也将会被兄弟杀害的样子,但仍坐在那里没动。

魔王见未能让菩萨停止修行,便回来招集魔军首领狮子颊、自己的儿子和部众吩咐道:「昨晚我做了个梦,梦中说释迦王子将成就正觉,踏平我界,要我们注意。因此,你们准备发挥威力吧!」

这时,魔王之子舵手向父亲说道:「父王啊,不可与法力无边的王子挑战。」

不过,任他怎么劝阻,也未能说服魔王。

鬼哭神嚎 

就这样,魔王召来了四大魔兵,他们个个勇武好战,令人毛骨悚然,是众天神和凡人闻所未闻之恶师。其中有的手足上绕着千万条毒蛇;有的手持着毒剑、弓箭、斧子、三叉、刀轮、金刚杵、棍子等兵器;有的足下生头、头上长足;有的后脑生眼;有的面生火焰、龇牙咧嘴;有的口悬众多锉舌;有的长有千首;有的长有千足。还有的长着牛面、 虎面、蛇面、猪面、象面、马面、驼面、驴面、骡面、狗面、猴面、豺面等。又有一些长着鱼、龟、蛟、乌鸦、鹰、 大鹏、猫头鹰、虎、豹、狮、野猪等的身体。其中有黄脸、白脸、黑脸和豁脸皱皮者,还有满身滴着人血的骷髅、个高腹大塌鼻者和有首无足者。他们有的从手掌中抽出毒蛇;有的骑着山梁、手持着燃烧的山岗;有的从乌云中施下暴风骤雨,并降下石头、生铁、热铜、滚烫的江河等;有的用绳套摇山翻海;有的移动大山;有的施出黑暗;还有一些长着毛刺和各种毛发的魔怪,他们吞吐着鲜血和铁锤。另有一些鳌鱼状长着山羊般耳朵者,目中燃烧着火焰,将树木连根拨起,电闪雷鸣、降下冰雹。魔妇还哭喊着「带走我的儿子」 ,魔女和食人妖以及饿鬼们歪着嘴挥着手,到处乱跑。总之,各种不绝于耳的叫声,如「呜嘟嘟」、「打呀杀」等声音震耳欲聋。凡人听到那些声音后十有九个会吐血而死。不过,此时此刻,由于菩萨的法力,众人都是充耳不闻。

就这样,千万魔军蜂拥而来,围满了八十由旬的范围。 三千界内的亿万众魔也尾随而来,一时间,天空和四周的八万由旬之内犹如蝗虫覆地般被覆盖得严严实实。而魔王则骑着二百五十由旬高的大象,用一千只手挥舞着各种利器而来。这时,魔王的一千个儿子中舵手等敬仰佛陀的一部分站在右边,恶性智慧等不敬仰佛陀的一部分站在了左边。魔王自感势力强大,高兴地喊道:「看今天我等如何制服这个家伙。」

魔王左路军中的首领,魔王之子恶智慧、百手、元凶、 长手、大畏、寻机、天回、无息、乐欲、风力、梵天智、屠夫、思罪等喊道:「我们具有如此的威力,消灭掉他吧!」

而右路军中的首领舵手、妙音、贤智、妙眼、得依、专注、福庄严、乐法、事成就、乐教、无动智、狮子智、狮子吼、事善思等则说道:「你们的区区之力怎么能征服菩萨,他功德无量,威力无比,反过来会降伏你们的。」就这样,魔王的一千个儿子分成两方,相互争论着利弊成败。

一会儿,魔军上空下起了尘雨和墨雨,并响起了狐狸和猫头鹰的叫声。与此同时,金刚座的上空则下起了花雨,响起了孔雀和布谷鸟的鸣叫。

跟随在魔军之后的诸神和天龙八部等朝着菩萨合起了双手。

诸天溃散 

梵天在金刚座上撑白伞而立。

帝释则吹起了一百二十尺长的螺号。

龙王黑色也前来发出赞美之声。

魔军首领善者这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妙,便劝魔王道:「今日制服不了他,他会胜利的。」

另一位狂妄的魔子听后,责备他道:「没看见他独自一人吗!」

一会儿,魔鬼极灭又劝魔王道:「他不需要部众。」

然而,魔王怎么也听不进去儿子们的规劝,继续以令人生畏的阵势,随同黑品药叉、阿修罗、鬼怪等,于日落时分呼啸而至。就在这时,龙王黑色撒腿而逃,后来他双手遮目地藏在了一处。帝释背起螺号,逃到了铁围山之上。梵天也把白伞插在铁围山后,逃到了梵天界。总之,一切众神都恐惧极了,生怕释迦牟尼不敌魔军。

菩萨胸前有吉样结的庄严,具有金刚般坚强的性质;其身时显时幻,众魔军无以辨敌。为了分隔魔军,菩萨显出冲进魔阵的神变,众魔见状四处逃窜。当众魔发现菩萨安然无恙后,又转身回来,凶狠地抛下了各种各样的利器。令魔军不曾想到的是,他们所投的利器快到菩萨身边时都变成了花幔和宝楼,他们所发出的恶毒火焰也变成了百叶光莲,在空中飘舞。随后,菩萨用右手摸了摸头,而众魔见到的是菩萨挥起了燃烧的利剑,于是他们仓皇逃向远方。然而,当他们发现自己不曾被伤害后,便又卷土重来,射出了各种利器。 可是这些利器又变成花环,成为菩提树的庄严。

大地为我作证 

就这样,魔王看见菩萨的这些功德和法力时,禁不住咬牙切齿地对菩萨吼道:「你为什么要坐在金刚座上?」

菩萨答道:「是为了成就无上智慧。」

魔王又说道:「喂,年轻的王子,快起来去继承王位吧,除此之外,你还能成就什么呢?」

说罢,掷下了连环兵器,但这些兵器同样变成了花朵。 随后,魔王的部众也掷下了山岗,可是山岗也变成了花环。这时,菩萨又对魔王说道:「你这个元凶,借一次祭祀就得到了欲界之王,而我行了三劫轮回数不尽的供祭,为了众生,我已牺牲了一切可以牺牲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无上的智慧呢?」

魔王听后答道:「好吧!我借一次祭祀便得到了欲界之王,由你为证。那么,你为了得到无上智慧,行了三劫无数轮回的祭祀,这由谁为证呢?」

菩萨听后,怀着大慈大悲之心,无畏自如地用显有法轮和卐符的右手摸遍身体,以各界一切佛陀之态,敲击了一下大地,说道:「大地为我作证。这是一切众生的依靠,她无私无偏,无远无近。公证的大地啊,来给我作证吧!」

只见菩萨右手刚一触地,大地就震颤了,并出现了十八种祥兆。这时,拥有八千万部众的大地女神破土露出无比庄严的上半身说道:「大丈夫,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其实这不需要他人证明,您不就是天神等一切众生的证人吗?」

她又对魔王说道:「恶魔!世尊所说皆为事实。」

说完,便消失而去。

魔王无言以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来。

事实上,菩萨击地的声音在诸魔军听来竟是震耳欲聋的「依呀呀,杀呀杀呀」的声音和「皈依他吧」等颂词声。于是乎魔军个个仰面而倒,连连喊出:「大丈夫饶命,大丈夫饶命。」众魔吓得不敢动弹。

淫女诱惑 

菩萨这时候发出光芒,把他们一个个从惶恐中解救了出来。随后,魔王的部众亿万药叉和亿万禽兽向菩萨发起了善愿,曾经修炼的八万四千天神获得了无生智。这会儿,魔王显然感到了一点惭愧,但是又不甘心逃走,便对部众吩咐道:「你们先等一会儿,也许我用美色可以收买他。」

随后,他又招来魔欲染、能悦和可爱乐等,吩咐她们道:「女儿们,你们前去金刚座,献出女色的各种媚态!」

魔女们听后,穿戴着仙衣前来菩萨身边现出三十二种妩媚之态,唱出催欲之歌引透菩萨。而菩萨不为欲望所惑,满脸慈容地对她们教导了女色之罪如毒的道理,并把她们加持为老妇,以示证明。最后,使她们对菩萨产生了敬仰,纷纷稽首礼拜,祝愿菩萨早日成就所愿。这些魔女们回去后向魔王大讲菩萨的功德。

魔王听后大感不悦。

这时,菩提树女神祥女等八仙女唱起了对菩萨的祝愿和赞美之歌;净土十六天子压制了众魔的气焰;菩提树十六侍卫神以十六种制术击退了魔军。

不动如山 

然而,魔王还是不甘心失败,而且恼羞成怒,想用三千三百六十万魔军的威力踏平金刚座。于是如前所述的诸恐怖之极的魔鬼,以充满三十二由旬的部众围住了菩萨。魔王亲自拉弓射箭,他把弓弦拉到耳根,吼道:「叫他起来!杀死他!消灭他!这沙门除逃跑之外,无路可走了!」

菩萨见他如此愤怒,便想道:「与一般凡夫较量也要将他引入智谋之中,更何况这是欲界之王,我要用智谋取胜他。」

菩萨想到这里,随即心平气和地说道:「像我这样的人是无法从树王之下移开的。」魔王回道:「我是欲界之主,你在我的疆土,你快起身,从命行事吧!你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是找死啊?那无上之果你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菩萨又说道:「我是法王,放弃了坦途,打败你后将成就离苦的境界。」

魔王听后,更加恼怒,凶暴地对众魔下令道:「快把这沙门捉起来,戴上铁镣押到我的宫中,让他尝尝我的厉害!」菩萨回道:「天空也许可以写下图案,但你等休想把我从树下移动。」这时,强大的魔军发出「哈哈」的怒叫声,一部分还吼叫道:「呜呼可怜儿!在战场上他将会粉身碎骨。」对此,菩萨又道:「就像妄图恐吓天空,谁能让我从这里站起来?谁也不能够动我一根毫毛。」

一听这话,魔王更是怒不可遏,于是推进到离菩萨一丈远的地方,放下弓箭,抽出利剑吼道:「沙门快起来,要不像砍苗一样把你拦腰切断!」

菩萨又说道:「即使是大千界的魔军,举着高山般的利剑而来,也动不了我的一根毫毛。」

魔王听后又吼道:「让我慢慢收拾你,不要着急。」说着,又招来魔军,向菩萨抛出燃烧的山岗;降下金刚舌和铁锤之雨;掷下各种利器;用百手射出百箭;口中吐出毒蝇和火焰:化作大鹏抓起龙蛇;叫嚷着左跳右蹦;卷起大地和江河前跃后跳;眼中发出火光。而此时菩萨进入慈悲的禅定,使一切兵器都变成了仙花青莲和白莲。随后,魔军跃到空中降下的旌旗之雨也变成了曼陀罗花。魔王又降下毒气和石雨,被前来扶助菩萨的帝释、梵天以及净土诸神变出一座座草棚遮挡了。此后,魔王又用污泥涂染了菩萨的袈裟。在此情景下,菩萨想成就无上智慧,但由于被妖魔包围而得不到心境,于是化作一座座水晶宫。魔王见后心想:「禅定的天敌是喧闹,我一直将他围住,并把菩提树变成水晶树,让枝叶发出不断的碰撞之声。」这样,菩萨更集中不了精神了。净土诸神见后,每人抓住一片叶子不让其发声,但魔军仍旧围而不散。

降伏诸魔 

这时,菩萨望着众多的魔军,说道:「这一切如同幻影,借一切法皆为空的这个真谛,让所有的武器变成花环吧!」接着又宣颂了《明妃大随求母经》,使金刚起尸母和金刚持也前来助阵。在起尸母的请问下,世尊进入降魔禅定,变成三首六足六臂,右边各手分别持有金刚杵、锤子和利剑,左边各手分别持有环、杵和铃,顶首为怖畏状,足下踩压着水牛王。众魔见后,吓得颤抖起来。梵天和帝释则向他叩起了头。随后,从身、语、意中显出忿怒大威德,只见此神三首六臂,青身者右边分别持有金刚杵、利剑和弯刀,左边分别持有环、莲花和头骨,红身者持着金刚杵和头骨,明妃拥颈,足下踏着水牛和妖魔。菩萨说道:「金刚持,你也以这样的忿怒之相去降伏妖魔鬼怪吧!」这时,释迦牟尼成为十三怖畏金刚的坛城,在金刚持与金刚起尸母的请问下宣讲了 《红黑怖畏金刚续经》,受到了一切如来的赞美。随后,用左手从脚摸到头,然后举向天空说道:「五行、梵天、星辰、 日月、十方诸佛,一辈辈菩萨都可为我作证。十方一切生灵不断作出的供祭合起来也不抵我的百分之一。」说完,将左手重重地击在了地上。这时,落到水晶宫上的兵器的撞击之声镇住了众魔,大地就像是铜盘被棍子敲击一般。这会儿,太阳才刚刚落下。众魔听见如此巨大的声音后,悉皆倒了下来,那声音中还响起了「消灭邪恶之邦」的喊叫声。众魔顿时失去了威力,个个身出虚汗,捶胸顿足,叫苦连天,惊恐万状。

对这个情景,天神和凡人都分别见到了不同的景象:不断地降伏妖魔,彻底消灭了妖魔;著萨坐在莲花宝座上,坐在狮底宝座上:坐在空中,坐在地上;菩提树也显出大香树和宝树之相。而统一的显相是:菩萨坐在耶输陀菩提树下的草席之上。另外,天、龙、夜叉、阿修罗、迦楼罗、乾闼婆、紧那罗、摩睺罗迦等亿万众和各种难以计数的生灵也看到了菩萨的威力和狮子游戏,于是发起了菩提之心。

就这样,菩萨以悲力、无触、乐他等十种方式降伏了妖魔。

第十章 成就正觉 

思维诸法 

释迦牟尼坐在尼连禅河畔的耶输陀菩提树下,他降伏了强大的魔军,得到了胜利的宝幢,以恒久和勤奋进入菩提诸法的禅观之中。至晚上一更时,他获得了神境智证通而具有了各种神通,能从一变多,又从多变一;身可穿破墙壁、高山,也可钻入地中;可浮水面而行;可盘腿坐在空中;双手可避日月;身体可遍梵天界。

众魔落荒而逃后又聚集在一起,虽然没了威风,但见到菩萨进入开示自己的所缘(心境)和法性,以魔王为首的千万妖魔怯生生地发出喧闹之声,以扰乱菩萨得到唯一境性。对此,菩萨变出一座十二由旬大的伽达摩跋树森林,隔住了此声。

菩萨又想获得天耳智证通,便成就了远近所有天神的无遮之耳。随后,菩萨想知道众魔谁在想迫害自己,谁又在想利益自己,冥想至午夜时,便获证了知晓他心智通。之后,菩萨冥想起这众魔在前生前世与自己是什么关系,于是知晓了他们或是自己的父母、或是兄弟、或是敌人、或是朋友等等,生生世世,无以计数。这样便获证了知晓昔日宿住的宿命通。接着又观想了众魔哪些将生为恶趣,哪些将不生为恶趣,于是获证了知晓生死的天眼通。然后又思考了一切众生由于欲、有、痴三种烦恼而转生于轮回之中,怎样才能断弃这三种烦恼的缘由。这样冥想至黎明时分,下半夜末更钟声敲响时,菩萨聚思路于四圣谛之法,反复寻思了因缘循序之法,并进入金刚般的禅定,茅塞顿开,一切业障烟消云散,获证了漏尽智通。这是菩萨以苦行、梵行和出家等苦苦索求的甘露般的法界等持;是到达了常乐我净的彼岸;是诸佛各自智慧中的唯一真谛;是摒弃了凡夫所究竟的无我、无常和法性的刹那,以及苦难、变化和不息的剧毒;是了知空性的宝藏;是入大涅槃的甘露宝瓶;是证得解脱的亮丽宝衣。总之,是无上的菩提之果。而在此时,满月(三月十五日)却被罗喉吞食。

这时的菩萨与常恒、坚固、永久、光明和不动不移的法身为一体;统摄于大乘法的无退言轮则是与佛圆满报身同一;永久地怀慈悲于众生的行为与佛化身一致。他具足有为和无为的一切功德,障碍和一切罪恶对于他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从而明悟了殊胜的空性,拥有了至尊至圣的佛主和彻底觉悟的智慧。

诸神礼赞 

而此时,魔王已经一败涂地,手中的剑掉落下来,宝幢栽倒在地上,所居之处动荡不定。部众四处离散,仓皇而逃,七天之中互不相遇,并从各种坐骑上摔落而下,一个个失声地嘶叫着「逃命要紧」。菩提树女神见魔王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便心生悲怜,用宝瓶向他抛洒出净水,并劝道:「快走吧!」魔王听后自语道:「这都是不听贤儿劝阻的后果啊!」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处所,悲苦地用箭往地上画图而居。梵天和帝释施法降下花雨,欢呼着「佛陀!佛陀!」而此刻,耶输陀罗妃生了太子,甘露饭王的王妃大力具光之妹也生下了王子。

就这样,菩萨获证正觉之时,大地为此震动六日,从身上发出照遍一切世界的光芒,三恶趣的痛苦被息灭,无间地狱被断除,一切众生都不再有邪恶、骄慢和凶狠。世尊在色究竟天界在清净随众的簇拥下成就至尊佛果的时间是初八日,而在阎浮提洲成就至尊佛果的时间是十五日,降生和出家之时均为初八日。世尊一获证遍知,便对居于自己心中的金刚持发出一百零八种名号的赞美,一切如来也向金刚持发出「善哉!善哉!」的称颂。

这时,众天神说道:「朋友们,他已成就了佛果,抛撒鲜花吧!」而熟知前缘的诸神则说道:「在发信号以前不能撤花。」与此同时,十方诸佛欢呼道:「善哉!成就了如来圆满佛果!」并伸出右手问候道:「辛苦了,正觉顺利地获得了吗?以自然之智掌握了一切法了吗?」随后,派出诸菩萨,给世尊带去了能遍盖大千世界的光芒万丈的盖伞。这些菩萨也向世尊叩首顶礼,将盖伞献给了世尊。随后,世尊盘腿飞腾到七多罗树之高的空中说道:「路已尽,垢已息,漏已止。」话音刚落,众神便撤下了花雨。接着居净天诸神带着旃檀粉、光净天诸神带着伞和宝幢、梵天诸神带着珍宝璎珞、心向善业的魔子们带着宝幔、大自在天等带着金莲、乐化天带着各色旗幡、兜率天带着布帛璎珞、时分天带着香珞、帝释带着香膏、四大天王带着各种鲜花等,纷纷前来供奉赞美,把金刚座装扮得异常美妙。只见世尊首次成佛之地的圣地金刚座那烂陀如同金刚般坚不可摧,四周撒满了鲜花,悬挂着各色璎珞,菩提树吠琉璃的枝叶上挂满了珍宝果子,所发出的光芒中降下宝石之雨,宝石中显出菩萨祥云,由宝物生成的四围中显出三世诸相,幻化于四方的宫门上垂悬着宝石链饰。天窗、风铃、璎珞、飞檐、亭台、宝柱、牌楼、楼阁一应俱全,壮丽无比。鲜花和旗幡满天飞扬,显现出一切众生的居舍。佛界的音乐不断。在这无边法界照耀之处,普贤等无数十方菩萨、无数金刚持众、昔日大日如来所教化的证有无上解脱的各方三十八种诸神以及龙等无数众神,一起坐在狮底莲心座上入定。大日如来也以大海之性就坐,其境地是如同手掌上具有莲心庄严般的四大部洲世界,娑婆界也属这一世界。

这时,世尊的狮底宝座、莲花心和宝座的庄严楼等坛城中的一切庄严之间出现了大海智慧等多如一切佛界尘埃的菩萨,以无边的云海供奉世尊,盘坐在各自的狮底宝座上,仰望着坛城连连称颂。随后,诸菩萨等待着,观望所要显现的佛的功德之海。只见世尊从脸上发出光芒,召来了十佛界的法瑞莲花观等十位菩萨,坐在世尊的面前,从他们的毛孔中发生光海供奉着世尊。接着,世尊从眉间发出光芒,一朵朵莲花出现在其面前、一会儿,无益界菩萨与无数菩萨一起从眉间出现,向世尊叩拜、巡礼后坐在莲心之上,其部众坐在了花须之上。

大方广佛华严经 

此后,缘于佛的法力,诸佛催促普贤菩萨坐在世尊面前的狮底宝座上,普贤菩萨应命宣讲了《大方广佛华严经》等法门,并施出了降下宝石雨等神通。之后,世尊从毛孔中发出无数光芒,在光芒中无数佛陀呈现了出来。这样,佛陀又从毛孔中发出无量的召唤,使十方无数菩萨、独觉者闻声后,都手持供品,前来供奉世尊。接着,又从十方各界走来文殊等十位菩萨,坐在世尊面前,文殊宣讲了「佛名神咒」等法门。随后,世尊从足底发出万千光芒,照亮了大千界。每道光上坐有一尊开示诞生、出家、正觉、 转法轮和涅槃等宏业的世尊,十位菩萨来到其面前相互问答,宣讲了「洁净行境」和「贤吉祥」等法门。

此后,世尊坐在菩提树下的同时,来到无顶须弥之巅,由帝释在胜妙宫设了狮底宝座,邀请而去。这时,法慧等十位菩萨前来拜谒。法慧宣讲了「法慧十义」等法门。接着他还是坐在菩提树下的同时,又来到了时分天,坐在双子天王的聚宝宫中,具功德等十位菩萨即刻前来拜谒。具功德宣讲了「十无尽行藏」法门。随后,世尊又来到兜率天,坐在极喜天王的庄严宝宫。金刚幢等十位菩萨急忙拜谒。金刚幢宣讲了「菩提十回」的法门。

就这样,诸业已净的天神和各大菩萨看到世尊坐在菩提树下的同时又前往各天界的情景;而凡夫见到的只是入定火境,七天之内不解趺坐,一直注视着菩提树的情景,三万二千众天子由此而发了心。

这时,已圆满获证正法甘露的世尊说道:「我曾面对魔师起誓,不获正觉,至老至死不解这趺坐。如今以金刚般的智慧,我消尽了无明,获得了十力,因此将解开这趺坐。」 说完,便缓缓站了起来。随即大地为之震动不已。欲色各界二万众天神持着香水宝瓶,洗净了世尊和菩提树。天龙八部诸生灵拿世尊用过的香水擦拭自己的身体,并发了心。此后,世尊坐在了狮底宝座上,众神请教他入定七天的禅名,世尊答道:「这是『喜食庄严』。」接着又说道:「无论是世间的欲乐,还是天上的享乐,都抵不上这轮回已尽的十六分之一。」说话间,金刚座的大菩提塔也建成了。

二商人供养 

这期间,昔日曾发过愿的名叫帝黎富婆和跋梨迦的两个商人兄弟发了大财,他们赶着两头灵象,带着钱财从南向北途经金刚座附近。这两头大象一头叫江喜勒吉、一头叫劄巴。它们极通人性,从不惹是生非。过去,如果前方出现某种不样之兆时,它们便停止不前。这会儿,它们又停止不前了。竹林中的女神也施法将象车的轮子陷入地中。此情此景,使两位商人有点害怕,他们派暗探前去侦察,但回报说平安无事。而竹林女神也显出原形,给予安慰。随后,两头大象拖着象车把这兄弟二人带到了世尊的面前。两兄弟见到世尊后,发现是位出家人,便安心了。两位商人回到家中后,他们的母牛群挤奶时挤出的尽是奶油,这使他们非常奇怪。诸婆罗门歪曲地预示了此事。两位商人有一个亲戚也是婆罗门,名叫孔雀。他生于梵界,这会儿化成婆罗门前来,对他们说道:「牛出奶油,这是祥兆。」说完,便显出原形,继续对他们说道:「诸位商人,世尊刚刚成佛,他结跏趺坐了七天七夜,获得了极大的愉悦和安逸,到现在还没有人给他供斋饭,你们去给他献上第一顿斋饭吧。如果他食用了会妙转法轮的。」那位亲戚离去后,两位商人开始商量和准备着给世尊送斋饭的事。

罗睺罗与阿难 

与此同时,在迦毗罗卫城中,净饭王正在举行盛大的施舍活动,准备给耶输陀罗妃的太子起名。由于这位太子生下时,月亮被罗睺吞食,众嫔妃和大臣提议取名为罗睺罗。(意为「障月」)

曾经被世尊打败的众妖魔七天之后聚在一起又想出了个坏主意。他们来到迦毗罗卫城,宣称说释迦牟尼死在了金刚座的草席之上。净饭王和众臣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悲伤,众嫔妃因此而昏厥过去。这时,心向世尊的诸神前来报信说释迦牟尼不但安然无恙,而且已获证了无上的智慧。净饭王和释迦举国顿时转悲为喜。同一时间,甘露饭王也给公子取了名字,叫阿难,意思是「庆喜」,因为他的出生使全城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后来,净饭王称罗睺罗不是释迦牟尼的亲生子,耶输陀罗妃听到此言后非常失望。她来到一个池塘边,把太子放在一块石头上说道:「如果你是释迦牟尼的太子,就跟石头一起浮在水面上。如果不是,就跟石头一起沉下去吧!」说完,便把王子和石头一起扔进了池中。只见太子与石头一起浮在了水面上。净饭王见后,高兴地亲自下到池中,把罗睺罗抱在了怀中。

证道后七周 

就这样过了七天后的心宿月初八日,世尊来到他化自在天,和从异界前来的金刚藏等众菩萨在一起,坐在天王自在的宝王无量宫中。这时,与金刚藏同名的千万佛陀伸手加持了金刚藏菩萨。同时,在解脱月菩萨的请求和世尊的鼓励下,金刚藏菩萨向众佛和菩萨宣讲了「十地经论法门」。就在此地,世尊又在无数菩萨的围绕中就坐于狮底宝座上讲授了「身语意空心法门」,并发出光芒,使宝慧等十方十菩萨带着十佛所授予的陀罗尼前来坐在世尊的身边。随后,世尊写出金刚坛城,加持金刚持向他们授予教法。接着,金刚持向世尊请问佛的智慧、因缘、根本和究竟,世尊便详尽地宣讲了《大毗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金刚持也宣讲了《后续》。世尊再次与普贤等无数菩萨一起就坐于部众坛城中时,当即出现了十方十菩萨及其无数部众,坐在了狮底宝座之上。除了普贤之外,所有部众黯然失色,并向世尊奉以无量的祥云之供。部众不知这些菩萨从何方而来,便问普贤菩萨。普贤则像受了密法似的双作手合十而望,只见他们是从世尊的脚底到发髻间的十界之中显现而来,这使他们获得了遍知闪电等法果。

此后,世尊坐在当初成佛时的光心宫中,部众有无数菩萨。这时,遍目菩萨向世尊请教法门,世尊则赞美了普贤。 部众这时候才发现普贤不见了,于是便祷告道:「顶礼普贤!」话音刚落,再回头一看,发现普贤不知何时已坐在了世尊身旁。在遍目的请问下,普贤宣讲了「十等持」和「十神通」等法门,接着心自在菩萨也宣讲了「数」、「寿命」和 「处境」等法门。随后,世尊加持了青莲心菩萨,并宣讲了佛的妙法。普贤菩萨也宣讲了无量的佛号。接着世尊又向珍宝手菩萨讲授了「相好光」法门,普贤也宣讲了「普贤行」法门。接着,世尊从眉间发出光芒,召来了宗生瑞菩萨。当他向世尊请问教法时,世尊向普贤照出光芒,使普贤从狮底宝座上鹤立鸡群般地突显了出来,在宗生瑞的请问下,他宣讲了「如来转世」法门,佛和众菩萨连呼「善哉」。随后,普贤又从大方广佛入定中站起来,在遍目菩萨的请求下,宣讲了「出世尊」法门,使十方诸佛显出容颜,连声称赞。而普通的情景之中则是世尊在成佛后的第二周中,远游于三千界之内。到了第三周时,世尊说道:「我成就了佛果,脱离了生老病死之苦!」

随后,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金刚座。

在第四周中,世尊游访了东海和西海之滨,并去了雪域。

在第五周时,发生了灾荒,世尊坐在目真林陀山中,龙王林陀缠绕世尊身体七周,并竖起了首冠。另外四方诸龙王也如此照办,拯救了灾害。就是在这一次的赈灾义举中,诸龙王体验到了因接触世尊身体而得到的安乐是他们从未感到过的。

箕宿月初二日,世尊就在那座山中坐在燃烧的莲花宝座上。他的身边是大力四手,这是因为世尊向金刚手讲授了 《大力明王经咒》。这时,三千界燃烧在一起,魔王持着兵器显出各种神通向世尊走来。只见手持棍子和金刚杵的红忿怒秽积明王从各方显身,使魔王吓得浑身打颤,不能自己。金刚持便用金刚套将他捆了起来。当金刚持燃起金刚杵由秽积明王指向魔王之首时,魔王向金刚持连连求饶,并接受了居士戒。到第六周时,灾荒已过,众龙从世尊身上解开了缠绕。随后,世尊来到尼连禅河边,坐在一棵尼拘律树下。这时,那些龙王、众瑜伽行者、遍行者和裸形者问他道:「乔答摩,平安地度过灾荒了吗?」

世尊对他们说道:「闻法见法、乐居幽境就是安乐;授戒于动物妖魔等生命,相安无事就是世界的安乐;不染一切罪孽,脱离各种欲望就是世界的安乐;克服了自高自慢,则是最大的安乐。」

到了第七周,世尊坐在娑罗双树和竹子林中的桌居树下。这时,帝黎富婆和跋梨迦二位商人带着转乳、蜂蜜、蔗糖和豆羹等斋饭前来。他们请求世尊道:「请怀慈悲于我们,用了这斋饭吧!」

以石钵接受供养 

当他们捧起斋饭祈祷时,世尊心想:「用手去接拿会成外道之举,昔日诸佛是用什么器物用饭的呢?」

这时,诸神感知到了世尊的想法,于是默念道:「用钵盂食用。」

世尊立刻感知到了此事。随后,四大天王也分别向世尊献上了金、银、吠琉璃、水晶、冰珠石和松石等制作的钵盂各四只。不过,世尊认为这些都不是法门的用品,故没有接受。世尊想,昔日诸佛是用石钵食用。这时,多闻子知道了此事,便想起以前青蓝天界的明照神曾给了他四只石钵,并瞩托他把石钵献给释迦牟尼。当时多闻子把此事告知了另三位天王,他们便每人拿起一只石钵,装满仙花献给了世尊。

世尊伸出右手先接过多闻子的石钵,然后接过另三位天王的石钵,接着又接过了其他无数四大天王献的石钵。世尊施法把所有石钵加持为一只大石钵。这样,所有天王都看到世尊接受了自己所献的钵盂,便皆大欢喜,都获得了无还大乘果。随之,世尊慈悲地从两位商人手中接过斋饭,盛在石钵之中食用,并把他们用来装转乳的宝盘抛到空中。那宝盘随即被天神极梵天接走,带到梵天界以作供物。

大概就是从这时起,威光力神始终跟随于世尊,把他人用钵盂所献的斋饭布施给所有发过善根的穷人。穷人吃饱喝足之后,发起了心。不过,这神别人是看不到的。世尊则是为了满足施主之愿而显出食用之举的。随后,世尊对二位商人说道:「你们要皈依佛陀,皈依佛法,也皈依将来的僧伽。」

当两位商人承诺后,世尊以「吉祥如意,心想事成」等祝词赞美了他们的施舍,并把他们授记为密生佛。与此同时,六万天神也向世尊奉献了斋饭,并从而使他们获得了无还大乘果。商人们完成了心愿,高高兴兴地走向北方继续经商去了。

由于蜂蜜和豆羹使体内生气,世尊为了教化众生显出患风病之态。这时,魔王劝世尊涅槃。世尊说道:「不到具备三宝、授记为菩提果、四众弟子传法之时,我不会涅槃的。」

魔王听后,无可奈何地用箭划着地面。当三位魔女看见魔王不悦的样子,分别变成老中青三个妇人前来挑战世尊,但被世尊加持为老妇,无法变身。当她们前来向魔王求助时,魔王告诉她们说,得去找乔答摩。这样,她们来到世尊面前请求宽恕,世尊解除了她们的老妇之相。这件事使她们一下子对世尊产生了敬仰,随后,消失而去。

这时,帝释向世尊供奉诃子,世尊食用后身体得到了康复。

梵天劝请 

箕宿月初四日,当太阳快要落山之时,世尊心想:「我彻悟的不是辩思者所求的度量境,而是唯有智者才能理解的甚深教法,这教法讲给别人听也不能理解,不如居于安乐瑜伽之中。」

于是又说道:「我获得了正法甘露,这就是甚深无垢光明无行的教法。我讲出来别人也不会理解,不如去安坐在幽静的林边。」

说完,又想:「如果梵天前来勉力,我将转启法轮。」

于是世尊从眉间发出光芒,照遍了大千界。

娑婆世界的怙主髻冠梵天曾经生为法慧子时发过愿,大凡天神和凡人都视梵天为主,所以世尊为了教化更多的众生,便心向着梵天。梵天得知了世尊之意,认为世尊不应该无事而坐,便召集起六千八百方梵天众神,劝请世尊转启法轮。见世尊不说什么,知道世尊已答应了此事,他们就又说又笑地回去了。世尊为了让众人更加信仰教法,为了梵天多多勉力会使善根兴起着想,也为了深入地讲授教法,便第二次决意静居,以示正法的广大。

梵天得知后,邀请帝释与欲色两界的大自在天等众多天神,一起到世尊面前乞求讲法。但世尊没有答应,众神悉皆悲伤地离去。这时,摩竭陀国人产生了这样的罪恶之兆:风不起、火不燃、雨不降、庄稼不生、孕妇不分娩等。

可是这些飞来横祸并不能动摇世尊静居的决心,于是世尊还是毫不犹豫地进行了第三次静居。

其实,世尊在这四十九天中所行的功业比其在三十五年中为众生所做的功业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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